宣云弋坐在炭火盆边,烤着自己写字太久冻僵的双手,小鸾捧着茶盏跪在他脚边,狗腿道:“殿下的字真好看,妾身觉得您愈发进益了!”
“你大字都不识一筐,还看得出字的好坏?”宣云弋活动了一下手腕,再抓抓十指。
“殿下!”小鸾嗔怪道:“贱妾什么时候不识字了!人家只是不懂诗书而已嘛。”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爱姬只是笨了些,我不该说你不识字。”宣云弋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戏谑道:“小笨蛋,还不先去床上替爷把被窝暖好了?衣裳脱干净了等我。”
“哼......人家不理你了!”
宣云弋搂着使性子的小鸾,接过她手上的木盘丢在一边,正要把她往床上带。
“越王殿下求见!”门外值夜的宫人高声喊道。
“宫门都快下钥了,他怎么还不回府?让他进来。”宣云弋皱眉道。
他这不省心的弟弟这么晚来找他一准没好事。
“你们到底要如何?一会儿说给我看好了张氏,现在又要我娶褚氏?”宣云袭气冲冲地推开侍从,直奔内室,立在兄长面前,质问道:“你和父亲当我是什么?”
“让你娶你就娶,废话什么。”
小鸾见这兄弟俩剑拔弩张,便偷偷唤来乳母和侍女,叫她们抱走三个孩子到隔壁屋去睡。
“小表叔消消气。殿下是你哥哥,只会为你好。”小鸾搬了张椅子到宣云袭身后,又给他沏了杯热茶。
“你和父亲安的什么心以为我不知道?”宣云袭在椅子上落座,对宣云弋怒目而视。“这褚氏女是他褚绍勋送来的人质,你们要我娶她不过是为了安抚平国公府。”
“是又怎么样?你是皇子,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是皇子!你们当我是皇子吗?你当我是你弟弟吗?要我娶一个注定活不长的女人做妻子。”
“平国公的妹妹身患重病吗?还是有什么隐疾?为何活不长?”小鸾在旁听得一头雾水。
宣云袭冷笑连连,对小鸾道:“朝廷一心想铲除褚氏这个肘腋之患,等平国公府被他们连根拔起,褚氏女还有活路吗?”
“你是父亲的儿子,就该为宣氏家族的江山社稷贡献你自己。”宣云弋没有反驳,因为宣云袭说的是事实,这桩婚事只不过是宣纮父子的缓兵之计,等到时机成熟,铲除掉割据西河的褚绍勋,他的妹妹,这位新任越王妃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既然如此,我要我应当的奖赏。”宣云袭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来和兄长谈条件的。“我要如兮入府,你替我向父亲进言,下旨封她做我的侧妃。”
“好。”宣云弋认为这个条件不过分,爽快地答应了。
“还有,等你们解决了河西的心腹大患,我要自己决定第三任王妃的人选!”
“你别狮子大开口。”宣云弋眯起眼睛,似乎想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