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即心将怀中之人放在床上,昨日本就未好的身子,今日又这么痛哭了一场,小小的身子早就累了,如今虽然安静的睡着,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十分的难过。
廖即心不忍心的伸手抚平小人的眉间:“小小年纪怎的就这般的皱眉,这长大了岂不是要同你母殿一样抚都抚不平了。”
漪袊看着他的动作又听到他的话,不由得伸出手去轻摸自己的眉间。手上一顿,此时的自己竟然真如他所说的眉间有了沟壑。
“让她睡会吧,今晨醒来就听到秀兰的事,一直不开心。”漪袊道。
“她有真的开心过吗?”廖即心想起刚刚秀兰同自己说的事。
廖即心忍不住的去问了秀兰刚刚同漪念之间糖葫芦是否是何缘故,秀兰才告诉自己,漪念之所以喜欢糖葫芦是因着那是之前她那父亲送过给她的唯一的吃食。
秀兰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只记得当时小殿下兴冲冲的举着一串糖葫芦回来,脸上是她从未在漪念脸上看到过的喜悦之情。
她激动的同秀兰说这是今日父亲特意命人带给她的,证明父亲还是喜欢自己的,所以之前所有的不开心都可以过去。她要慢慢的吃,要细细的品父亲对自己的好。
那之前的父亲不论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都应该是自己作为长孙,父亲不得不这么对自己的。
自此以后,每次她那父亲如果责骂她了,或是她每次不开心之时,都会让自己给她寻一串糖葫芦,她会静静的一个人在房内静静的吃完。再出门之时,她之前所有的不快都会消失不见。
廖即心看着如今熟睡的漪念,想起自己之前第一次见到她时,自己给她买了糖葫芦时候的神色。他真想能回到之前每次她不开心之时,然后抱抱他可怜的女儿,告诉她爹爹在不要再不开心了。
漪袊听了他的问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他,自己从未在意过她过的好不好,也不知她是不是当真开心,更不知何事会让她开心。
廖即心并未期望能从她那听到答案,她对漪念的样子,这短短的时日也看得出,她完全对漪念从不关心。
“日后,对她好些,好么?”廖即心说道,他现在只想漪念以后的日子能过得顺遂。
漪袊这几日也对漪念的想法也有了转变,不然昨日也不会陪着漪念一整夜。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床上睡着的小人开始呢喃。她也走到她床边看着。
“秀兰姑姑,秀兰姑姑你别走,,,,你别走,,,,别不要念儿....”漪念在梦中哭着。
“秀兰姑姑...秀兰姑姑.....”
廖即心伸手轻轻的拍着漪念,出声哄着她,轻声细语的让她不要难过的安慰着,好似她真的能听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廖即心拿出身旁的锦帕替她擦干额头上的汗,这才发现本以为是她因着在外面待得有些久而冻得有些泛红的小脸,如今竟然有些异样的烫。廖即心又去探她的额头,果真是烧了起来。
廖即心拿出她的手替她诊着脉。
“念儿如何?”漪袊在一旁看着问道。
漪念出生本就因着自己当时身子不好,所以待她出世,身子也有些弱,直到大了些,漪袊就整日的命她去习武。
小时候就经常会传太医来府替她诊治,所以漪袊从未放在心上,也未曾去探过病,总归像漪袊自己所说,自己又不是医者,不会看病,去了又有何用。
有人看顾着就好,小孩子生病没两日就又好了,她竟然从不知晓小孩子病起来是这般的委屈的劲儿,还这般的让人担忧。
“她因着昨日生病,今日又伤心过度,要好好的养几日才能恢复过来。”廖即心道。
"那该如何是好?我去拿帕子给她擦脸擦身子。”漪袊听着就转身去寻房内的水。
廖即心也起身去给漪念熬药。
两人都未曾假以他人之手,都亲力亲为的照顾着漪念。
待替漪念将药喂下,又替她擦了身子降温之后,两人才一同的都坐在床边,互相看着对方,此时才突然有了种作为人父亲,作为母殿的感受。
漪袊这么多年竟然从不知晓漪念不可食辣,那她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忌口呢?早知这般应当让秀兰一一写出来才是,不然她小孩子不注意,万一再因着吃了不能吃的东西该如何是好。
不行,得去修书一封,让秀兰将她的喜好一一编撰成册交给府中之人才好。
漪袊想着就要起身出门,廖即心见她如此,伸手拽住了她,问道:“干什么去?”
“之前在府中都是秀兰照顾念儿,如今她离开了,回去之后便无人知晓念儿的喜好,万一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昨日还好,并未吃下,可万一其他有什么是她不能吃的呢?我得去修书一封,让她将念儿的喜好一一写详尽了,这才好交给日后照顾念儿之人。”漪袊怕吵醒漪念,声音放低了些。
“坐下,我这些我昨日已经问过了秀兰了,待我晚些将那些详尽的写下给你。”廖即心伸手将她又拉着坐下。
“你昨日问她了?你何时问她的?”漪袊问道。
廖即心这才将昨夜自己问的事选了一部分的告诉了漪袊,不过说辞肯定就变成了他因着想知晓漪袊这些年过得如何,还有就是关心漪念才如此的。
漪袊听了他昨夜一夜未睡的去问了此事,又感动又有些气他不知道照顾自己如今还有伤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