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鸾赶到国公府时,正好与慕容瑾的马车相遇。
花药走在前面,看样子他们也是刚到,楚鸾看着马车前摇晃的帷帘,里面隐约坐了一个身着白衣之人,楚鸾忐忑了一路的心才算平静了些。
“大胆!何人敢惊扰圣驾!”花药拦下楚鸾,而后又故作不知般向楚鸾赔罪,“原来是永宁王妃啊,哦,现在应该称呼您宁王妃了,奴婢眼拙,方才没认出王妃,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王妃见谅。”
楚鸾没理她,跳下马跪在马车前,道:“臣妇楚鸾参加陛下。”
等了几瞬息,未听到回应。
楚鸾愕然抬头,发现花药正冲她笑,此刻她才看清,周围除了花药,只有几个面生的护卫。慕容瑾的亲信一个也不在,南山也不在!
花药笑着去扶她,还细声嘲讽着,“宁王妃不愧是忠心之人,这辆马车虽看着名贵,可上面也没写名字,你光是见了我,就对马车行礼。怎么,莫非你认为陛下?”
楚鸾意识到自己太鲁莽,不但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若是慕容瑾回头追究恐怕还会连累齐韩。
她不欲与花药多做纠缠,只想立马进去,不管里面现在什么情况,慕容瑾在或不在,她都要拼命阻拦。
“宁王妃。”花药叫住她,“这马车里坐着的虽然不是陛下,可是贵妃娘娘驾到,你难道就不行礼了吗?”
楚鸾猛地回头,正好看见一只纤细柔弱的手掀开车帘。
秦鸢今日穿着一身白色衣裙坐在里面。
“宁王妃,见了贵妃娘娘,你还不行礼吗?你也太没规矩了些,还是让奴婢来教教您吧。”说着,花药就要上前将楚鸾摁住,“王妃,向娘娘行礼时你可不要失了恭敬,冒冒失失的,只要娘娘没叫你起来,你就不能起来。”
他们想拖住楚鸾的脚步。
楚鸾定在远处,目光一直放在秦鸢身上,这一次,她站在高处,看着马车里的秦鸢,她想看清一点,再看清一点,看清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
在花药即将碰到楚鸾之时,秦鸢突然开口,“够了!”
“让她进去吧。”
花药回头想说什么,楚鸾却没给她这个机会,转身踏进国公府的大门。
花药满含怨气地等着秦鸢,威胁道,“贵妃娘娘,你敢违抗陛下的旨意?”
“陛下让我们想办法拦住楚鸾,可你却只想着刁难楚鸾,究竟是谁在违抗陛下的旨意?”
“可您方才拦了吗!”花药压低声音怒吼。
秦鸢扫了她一眼,让旁边的侍卫替她将车帘撩上去,自己则漫不经心玩起指甲来,“宁王妃可是会功夫的,陛下又不让咱们磕了碰了她,怎么能拦得住呢?到时将她惹恼了,伤了本宫可如何是好?”
花药还想说什么,秦鸢先不耐烦了,“花药,我知道你在陛下面前得眼,可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宫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说完,纤纤玉指一挑,侍卫就将车帘放下来,独留花药独自生闷气。
楚鸾进府后,一路上没看见人,到阮茜妍院外才看见自她面前跪了一条路的人,人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走进院中,院内更是跪满了人,重要的不重要的。能有这样能力的,只有一个。
楚鸾有些丧气地想,她终究还是迟了。
虽说这小院儿里挤满了人,可人群中间却留下了一条小道,像是刻意为她准备的一样。
楚鸾还未至门口就看见了一口长方木棺,在木棺的那一头,坐着一个浑身肃杀之气的男子,他眉眼冷淡,那一点鼻尖痣因为距离也变得浅淡到模糊不见。
她没再往前,掀起衣摆,跪在门外,“臣妇楚鸾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阮老夫人听见楚鸾的声音,立马回头看去,她似乎想说些什么,旁边的阮凝不动声色扯了扯她的袖口。
“汶君,你怎么来了?”慕容瑾在问。
楚鸾虽看不清对方的脸,却也能从声音里听出来他语气中暗藏的狠戾。
她不确定慕容瑾是否已经开棺验明阮茜妍的身份,还是他又一次在故弄玄虚,等自己先跳进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