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打算处置阮家人?”楚鸾不想再兜圈子,直接问慕容瑾的想法。
“他们包藏贼人,意图弑君,汶君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是好呢?”
楚鸾没想到慕容瑾当着如此绝情,不甘心想争辩两句,“此事尚未查明,贸然决定,若是冤枉了——”
“朕已经命刑部审查此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不管那些人是不是阮家指使,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慕容瑾打断她,言语中已经透露出绝不会放过阮家人的意思。
先是永安王府,再是叶府,如今又是阮家,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宁王府和镇北侯府?
她受不了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陛下是想将所有世家大族都铲除掉吗?”
慕容瑾直视楚鸾的眼睛,缄口不言。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的眼神。
楚鸾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也不懂慕容瑾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做绝,“陛下,永国基业未足百年,过度打压世家只怕会适得其反……”
“不破不立。”慕容瑾起身打断她,“汶君,如今的永国就是因为门阀兴而寒族衰,造成皇族势弱。朕如果不动手,等那些老家伙死了,他们的子孙承袭爵位,那整个朝堂,还有朕说话的份吗?”
“汶君,收起你的慈悲心肠吧。”慕容瑾踱步至楚鸾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低声道,“他们究竟瞒了朕什么,以为朕当真不知道吗?”
楚鸾愕然抬头,心中悲凉,他果然都知道。可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说呢?
“你在这里面又充当着什么角色?”慕容瑾在问,可他也没想要楚鸾回答,他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势在必得的野心,“汶君,朕已经等了太久了。”
等?
楚鸾不解,慕容瑾早就有对付世家的打算吗?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陛下……圣明——”楚鸾想说的话很多,她想问慕容瑾是不是一点也不顾昔日情谊,非要治阮家于死地;也想问他会不会有朝一日对镇北侯府和永王府下手;更想问他,是不是早已忘了初衷?可话到嘴边,又顾及二人身份的差距,只能将一切咽到肚子里。
“陛下……”
“汶君今日看来有很多话要同朕讲,你只管说便是,朕不会怪你。”
楚鸾盯着自己脚下的那块地,心绪都绞在一块,今日若要保下阮家上百人性命,只能赌上她和慕容瑾直接所有的交情,可若她开了这次口,他日卫离出事,自己又该拿什么去和慕容瑾谈条件?
是先解决眼下的困境还是要为以后做打算?楚鸾是真真犯了难。
说到底她和阮家也没什么多深的感情,可要她舍弃阮家,她也不可能做得到。
“陛下!”
楚鸾正要说什么,脑海中又想起梦里的“卫离”那番话来,“不要试图干预他人的命运。”
慕容瑾还是那副温和地模样,含笑问她,“汶君,你何时变得这么犹犹豫豫的了,一点也不像你。若真有话,直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