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含着浓浓的嘲讽,分明就是料定了燕明泽不敢作为。
但人言可畏,燕鹤行三告尹家的事这么多人都听到了绝对瞒不住,他们就算要封口,也杀不完这么多的人,可也不能给他一个交代,就算知道这些事都是事实,也绝对不能给予任何回应。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这几日来给燕明泽积累的名声,还有在燕鹤行身上泼的那些脏水,就都会带上怀疑的色彩。
试问若是无凭无据的事太子为何要拿到朝堂上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来说,若真的只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为君家洗白,又为何要把这事交给贵妃的儿子处理。
他说要让他秉公执法,可他敢吗?
燕明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架在了火盆上灼烧,明明快要入秋,天气本该凉爽,可他现在却觉得又燥又热,且从心里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
面对这样的场面,他根本不敢说话。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大臣们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掏出来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他们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眼角余光还能看到大殿门口那一滩瘆人的血迹。
燕鹤行走到了一旁为年迈大臣准备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抬眼瞥了下尹坤,随意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轻描淡写道:“殿下不给我一个说法,今日我便不走了。”
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但针对性很明显。
他不走,天衢便不走,天衢堵在门口,其他人便都走不了。
这简直比他们逼宫还要嚣张千百倍。
“燕鹤行。”
尹坤被逼得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喊他。
“放肆,本宫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他眼里满是厌恶,早就没有了当年师生相待时的尊敬和敬仰,只剩下了满目的仇恨和疯狂。
尹坤攥紧了拳头,他看向主位的燕明泽,摇了下头。
燕明泽不明所以,让得喜下去问他。
得喜连忙从上面下来,走到了尹坤旁边。
这举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燕鹤行发出一声轻笑,在大殿上尤为明显。
尹坤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在得喜走到他身边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被他今日给打乱了,眼下所有人都知道燕明泽对自己言听计从,他所做出来的那些掩人耳目的假象,只被他寥寥数语揭穿。
他真是玩弄权术的一把好手。
特别是这一笑。
此时已经有大臣意识到了不对劲。
“大人,为何得喜公公要来询问您的意见,公公不是陛下身边的人吗?”
“大人,您说的……陛下重伤不愈,是真的吗?”
这些大臣都是被尹坤给利用的,他们是他的门下受他提携不假,可受点恩惠就让他们干大逆不道诛九族的事,他们当然不愿意。
所以他做了那么多的连环套和谎言,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
质问声四起。
尹坤眼里漫过一抹破釜沉舟的杀意。
逼他至此。
那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