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生气地摆摆手。

我在一旁劝道：“王爷，您宽宽心，姐姐一定会平安地生下小阿哥的。”

听到我这句话，王爷松了一口气，好像我说的话就是事实一样。

可是，事实马上给他泼了一盆冰水。

太医匆匆忙忙，满头冷汗地跑出来，朝着王爷双膝一跪，猛地磕头。

“王爷，不好了，正福晋胎大难产大出血，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她最后一眼吧！”

王爷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旁边的心腹赶紧扶住他。

“王爷！”

王爷稳住了身体，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太医知道，雍亲王一向宠爱正福晋，所以他不敢怠慢，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大福晋胎大难产，快不行了！王爷，她在里面等您！”

一向情绪稳定，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弯腰拎起太医，面上神情狰狞。

“王妃若是有半点儿闪失，本王斩了你！”

太医的双脚发软，哀叹一声，不敢再说半个字。

王爷将他丢在地上，快步走进屋内。

我跟在他的后面，看到了姐姐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就像一张透明的纸。

“王爷，您终于来了。”她虚弱地笑着，看向王爷，朝着他伸出手。

“本王在！”王爷走到床边，双膝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神情悲痛。

从我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尾已经泛红。

“王爷，臣妾要走了，遗憾的是........没能为您生下一子半女。”

姐姐很虚弱，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很久。

我替她着急，可我不敢打破她和王爷最后相处的氛围。

“不，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爷在说这句话时，底气不足。

只因他就算不懂医术，也知道，眼前他这个最爱的女人已经命不久矣。

“王爷，我求您两件事。”姐姐用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王爷的手。

王爷重重点头，姐姐还没说是什么，他就先答应了。

“你说，只要是你的事情，本王都应允。”

姐姐笑了，是那么的凄凉。

“女子生产本来就像在鬼门关走一遭，王爷您不要责怪太医和稳婆他们，他们尽力了。”

王爷咬住嘴唇，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半晌后，他终于缓缓地点头。

“本王答应你。”

姐姐微微勾唇，目光却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在心底打了个冷颤。

因为姐姐的目光，是如此的意味深长，她的笑是如此的温柔却又令我捉摸不透。

难道她知道了，是我下的毒手？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无数个念头，最终都变成了一个，那就是如何在被发现后，自保。

“王爷，我此生就有宜修这么一个妹妹，您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厌弃她，好不好？”

王爷猩红着眼，转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再次重重点头。

“本王答应你！”

姐姐纤细苍白的手，在听到王爷这句话后，缓缓地落到了床上。

王爷难过地将头靠在了姐姐的手上，一行热泪，从他脸上流下。

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本该高兴的，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