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看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将虫子小心用布包好,收起来后,噗嗤一下笑了。
“逗你的。这虫子只吃死尸和喂了毒的身体,活人的血肉对他们来说就是毒药。你把它毒死了,说明你体内没毒了。”
“放肆!”
男子脸上青红一片,从小到大恐怕还没有人敢给他这样羞辱。顿时火冒三丈,眉毛竖起,眼含杀意。
“怎么?过河拆桥,想杀我啊?”
乞丐凛然,将头靠近一些,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顺便偏转头,露出脏的看不见皮肤的脖子。
男子突然苦笑,他此刻伸手,就能将眼前瘦弱的脖子拧断。但杀她,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
恩将仇报,卸磨杀驴,抑或她说的过河拆桥?
“算了。再怎么说你都救了我,那些对我不敬的事情,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就完了?”
乞丐满脸不屑,她貌似更关心刚才的五十两银子呢。
“报上你的名字,我即已许你衣食无忧,就一定能做到。”
男子正了正身子,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大丈夫说话算话的神情。
洛夕蹲在地上,双手扶着膝盖,将下巴搁在手背上,眯着眼睛看着他。
“城西乞丐。”
她就没打算要什么衣食无忧的生活,还不如做一个没人注意的乞丐安心。
“名字!”
男子不满的斜了她一眼,城西乞丐多了去了,怎么分辨。
“好吧,落夕。”
乞丐眨巴了下眼睛,五年来头一次将自己的名字诉与别人听。洛夕,洛水夕影。
男子点点头,表示将她的名字记下,但想到自己隐秘的任务,不方便透露身份。于是说道:
“你在这破庙等我几日,会有人来接。”
“随便你。”
洛夕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兴致,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躺下来,不一会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男子倒是一愣,见她却睡下,也只得微微闭起眼睛。
外面风吹树林沙沙作响,偶尔有猫头鹰诡异的笑声,不远处的乱坟岗传来不知名的呜咽声,给漆黑的夜更添阴森。
男子休息了一会,看着天色已经是三更时分。他推了一把旁边睡熟了的洛夕,她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又继续呼呼大睡。
“还好是个乞丐,一个姑娘家睡这么死,也不怕……”
蓦地想起她去乱坟岗找来两条毒虫,这女子,如此胆大,彪悍,怕的应该是那些不安好心的人。
男子悄悄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本身伤并不重,主要是毒。这毒既然已经解了,他也就恢复的跟平日一样矫健无二了。
那群人的毒向来刁钻阴狠,却被这丫头不声不响的给解了,还有点本事。
他看了一眼乞丐,她的右手胡乱的包着一圈破布,那是他的杰作。
“等着吧,我会让你衣食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