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据?”一听这话,皇上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来,也顾不得计较殷霄年的态度了。
“您看这里。”殷霄年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双手呈上去给皇上过目。
“卫国公府的手伸的可是真够长的。”皇上看完殷霄年递上来的东西,气得将几张纸拍在桌上,把刚才那一摞参奏他的奏本都给震倒了。
“茶马坊、货票、印子钱……就没有他们不碰的。
“外面天天把他们捧得那么高,一片歌功颂德。
“谁又能知道,大名鼎鼎的卫国公府里面都已经烂成这副模样了。
“如今怕是只有门口先皇所赐的匾额是干净的了吧!”
薛安齐和竹庆都在外面候着,听着屋里传来拍桌子和东西掉落的声音,心都提了起来。
竹庆是着急也没用,只能在外面团团乱转。
薛安齐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端着茶水送了进去,打算探探情况。
但是他一进门,皇上和殷霄年就都不说话了,父子俩一起看向他。
薛安齐赶紧弓着身子把茶盘放在桌上道:“皇上,老奴给您和三殿下送点茶水进来。”
他放好茶盘便蹲下身,准备把掉在地上的奏本捡起来。
皇上却一挥手道:“不用捡了,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薛安齐闻言心里一紧,却也只得应是。
他躬身退出去的时候,用眼角余光瞥向殷霄年,想从他的表情或者眼神中得到一点暗示。
殷霄年却自顾自垂眸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根本都没分给他半个眼神。
待薛安齐出去之后,皇上才对殷霄年道:“印子钱这件事,也得好生查上一查了!
“前朝因为印子钱,不知害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太祖就是因为看到这些,才揭竿起义,推翻了前朝暴政。
“更是立下规矩,本朝绝对不许放印子钱。
“他们这些勋贵人家,平时私下里小来小去的,朕懒得跟他们计较。
“他们不但不知感恩收敛,居然还变本加厉,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是,父皇!”殷霄年满口答应。
放印子钱这种事,朝中估计有多半数官员都参与其中。
这其中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
其他皇子估计连自己都牵扯其中,想查都无从下手。
也就只能交给殷霄年去处理。
“就怕我去查了印子钱之后,父皇案头参奏我的奏本又要翻上几倍了。”
皇上闻言笑道:“那就继续留中不发,大不了让薛安齐再去定做几口大箱子就是了。”
殷霄年说着翻开最上面一本,看到最后落款的名字竟然是晏颐钧。
他神色微妙地将其合上,顺手塞到下面,感慨道:“只是白瞎这么好的铅山奏本纸了,实在太浪费了。”
皇上闻言没说话,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待殷霄年走后,皇上将薛安齐叫进来道:“吩咐下去,取消所有官员每个月免费领取的铅山奏本纸。
“以后谁再想上奏本,都给朕自己花钱去买纸!
“真是惯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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