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还说她是低等灵魂，这会儿又怪我？”

“那不一样。她自甘堕落是他的事情，可既然有能力，为什么见死不救？哪怕你不救救她，你告诉我，我去啊。”

听着季萧傲的诘问，水仲卿竟然有一久违又熟悉的头痛之感，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段时间，他就经常遭到这样令他头疼的诘问。

水仲卿，眉头蹙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车上诡异的寂静让季萧傲也有些心慌，担忧和害怕充斥在他内心，追问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说话啊，你不能每次都什么也不说！”

水仲卿：？？？

水仲卿：“除了这次还有哪次？你不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情侣吵架吗？”

季萧傲：“好像是有点恶心”

回过神的季萧傲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过他随即双手抱胸，颇有些得意的威胁水仲卿“你不说的话，我回去就告诉水大哥，说你见死不救！”

一副小样，我还治不了你的表情。

水仲卿呼吸一窒“不许说！”

“你还知道你没干好事啊！这可由不得你！快说！”季萧傲狐假虎威道。

臭小子，你完了！

水仲卿咬牙，又沉默了几息后，才尝试着剖析自己的内心。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很像一个游戏吗，所有人都是游戏里的NPC，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他们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在无数个分岔路的分开，又偶尔在一两个路口交叉。很有意思，但是游戏终究只是游戏，仅此而已。” 水仲卿说了一句较为抽象的描述。

“哦，我懂了，反社会人格。”季萧傲恍然大悟，”好吧，既然你有病，那我就原谅你了。不过我爹还说过，万物所见虽为虚妄，心中所念便可为真实。所以我还是会把你的情况告诉水大哥的，这病得治！”

呵！水仲卿猛踩油门，拒绝说话。

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因为季萧傲太饿，水仲卿便停在了一处便利店附近，让季萧傲自己下车买。

他则因为车载音乐太难听，让双行给他调新歌。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接着红光冲天而起，如同一道火龙直冲云霄。

水仲卿突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座椅上，像是被什么重力强行摁压，连呼吸都被钳住住了。

而与之相反的，是灵魂上的轻松，飘飘然，就好像有什么枷锁被无形的力量取下来了。

“我运筹帷幄的将军大人，旧金三的市长被成功策反，他亲手炸掉了政府大楼，现在所有军政体系全面崩盘，旧金三彻底乱了，二号正在和天道倾斜者系统角力，不过胜利只是时间问题，我们终将取得最后的胜利哇咔咔咔咔。”

双行几乎是手舞足蹈的在第一时间将情况汇报给水仲卿。

一丝血迹从水仲卿嘴角溢出，他咽下嗓子里的腥甜，可鲜血便又从他的眼口鼻中流出，水仲卿晃了晃脑袋，视线稍微清明，他眨着幽绿的眼眸，回答“很好，你也过去帮忙，用最快时间将天道倾斜着系统击退，逼迫天道降临。”

二号从四位继承者那里接收到所有碎片之后，给他们下达的指令便是重整秩序。新秩序的降生便需要旧秩序的灭亡。

所以二号以自身为平台，引领着四位继承者开始了对规律的测算和破坏。

想要破坏建筑，就得从他的地基开始，而破坏秩序也是如此，运行秩序的领导人旧金三的市长是关键性因素。

在他被成功策反后，在无序和混乱中，领导者的争斗便开始了。

这本该是一场处于下风的争斗，可是雷国源唤醒了其他掌权者的贪念，他们渴望神明，渴望力量，渴望长生，于是加入了无须的战场。

天道协助者想要恢复秩序，他可以调控规则，调控时间，可唯一一点，他调控不了人心。

烈火燎原，大局已定。

唯有一点，被这个世界排除的主谋水仲卿，会成为暴怒天道的首要诛杀对象。

所以，无论如何，水仲卿都没有生路。

但哪怕必死无疑，他水仲卿也绝不可能站在原地乖乖等死。

而且说来实在可惜，他这次的击杀对象一个都没死，凤黎晰，白景东，王权谨，自己还被看见了脸，之后肯定会给水伯寅添一大堆麻烦吧。

要是能再找机会击杀一次就好了，他一定会让对方死的透透的。

意识逐渐模糊，精神却越发清明，车载音乐还在悠绵的奏响着。

这个旋律很熟悉，在水母在世的日子里，水仲卿经常会听到她给自己哼唱这样吴侬软语的歌曲。

醉人的歌海将水仲卿包裹，沉重的四肢都好像有了依靠，水仲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悠缓的歌声中，呼吸渐渐的从平缓到消失。

在歌曲即将落下最后的音符进行收尾的时候，水仲卿却突然开口：“下一首我想让水伯寅唱。”

天道：“......"

别人都是点歌，你为什么是点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