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亲密,神色复杂。
掌柜很快开好了上方,吩咐跑堂备办好热水膳食。
一直到上房内,商濯才放开她的手,他以为羞赧的小姑娘会跟他讲点什么于理不合的屁话。
没想到她只是红着脸,背过身看了看她的手,随后又搓了搓裙摆边沿。
“……”
商濯的大掌往里蜷缩动了动。
用过晚膳沐浴休憩,阿滢提着警惕,始终睁着眼睛。
商濯看着少女在月影下不断扑闪的睫毛,好像一把小扇子,他好整以暇问,“阿滢这么怕吗?”
“是有些怕。”她说。
何止有些,她说话还是太委婉了。
看来上次客栈给她留下的阴影着实大,已经用过晚膳沐浴躺下,还是放不下心,提心吊胆到不敢入睡。
在农户家,在明安镇时她倒是不慌。
商濯看着她的侧颜,想到一些事情,左右无事,索性就问出了口,“我们在客栈遇刺那次,阿滢为什么不躲在我的身后?还有方才。”
她被转移了注意力,“啊?”什么遇刺那次不躲在他的身后,还有方才是何意思?
商濯说得含糊其辞,她不大明白。
侧过来身来与他面对面,她新欢的亵衣略显单薄,衣襟的领口微微往下,因为侧躺,受到了挤压,露出一条雪白的软线。
商濯眼神微顿,“……”
而她浑然不觉,“殿下可否将话说得明白些?”
他仿佛在走神,敛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阿滢又唤了他一句,声音比适才拔高了些许。
“什么?”
商濯回神,迅速侧目,他想要将适才所见抛诸脑后,闭上眼却越发清晰。
“适才想到一些事情有些失神,阿滢问我什么?”
不是他问的么?
商濯忽而伸手将她的被褥往上拉,她以为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往后退,举动叫商濯的手顿在半空。
“夜里凉,阿滢盖好被褥。”他往上拉好,手却没收回来。
“谢谢…殿下。”
她想让男人把大掌拿下去,又不敢贸然开口。
只好把话茬给转走,“殿下适才说那番话是何意呀?”
商濯的思绪转了回去,“想问阿滢,上次在莫临关我们两人遇刺,你为何不躲在我的身后,而是站在我的身侧。”
女子孤弱无依,遇险的下意识反应应该是往后躲避,保全自身。
犹记得,母后出宫祈福敬香,遭遇山匪袭击,当时乱作一团,身旁的女眷全都往后躲避,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
“没有呀。”,她好似没印象了,瓷白的小脸神情迷懵,“莫临关遇刺,我不是躲在殿下的身后吗,殿下记错了吧?”
她记得迎面劈来一柄剑,然后她被商濯拽退躲避在他的身后,护着她,商濯应付不及时,故而又将她推入逼仄处专心对付刺客,什么时候她站于他的身侧了。
商濯仔细观察她的神情,瞧着少女的脸,她眼下想必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所以没有印象,看来,她那会不是刻意演戏给他看。
“没事,不要紧,或许是我记错了。”他不再纠结。
阿滢低低哦了一声。
她的害怕驱散了不少,渐渐呼吸平稳,眼睫耷落,已然睡熟。
商濯却没了睡意,看着她的面庞许久,缓缓收回了手。
“……”
又是早起离开客栈的一日,阿滢打着哈欠,被商濯用大氅给裹住,还给她一方遮面的帕子。
“我为何要遮面?”
他解释道,“越是接近汴安越要谨慎小心。”
阿滢听了他的话,不再问了,老实将脸蒙住,只露出一双澄明清澈的水眸,看着更引人。
商濯凝眉,将她的大氅拢紧了些,把小姑娘的整个脑袋都藏在里面,直至一分也窥探不见。
连着赶了四日的脚程,总算在入夜时分,汴安宵禁之前赶到了。
不过,城门多了不少御林军,在查里外进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