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凉州江蕈的小院中,两人第一次见面,她一身读书人的青衫长袍,学识渊博气质雍华,一张笑脸却明媚。
就那一眼,他就认出了命定之人。
自己虽年长她五岁,被家中老娘催逼着成亲,他也从未妥协婚事。
只是周游各国,以家族生意扩张、繁忙为由两年不归家。
他的心上人,可不愿拘泥于闺阁之中,执掌后院琐事,生儿育女,洗手羹汤......
他中意的姑娘啊,是洛国中了不起的一位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一心想要考女官,立志造福苍生百姓。
早前传出三皇子选妃,左相府的六姑娘自爆说喜欢姑娘,蒋千万可是心脏被捅了一个血窟窿。
被惊吓的失了分寸,匆匆找江蕈旁敲侧击的打听,被她翻了一个大白眼,只问他“你这脑子如何经营这么大产业的?”
他之前一直不敢向前迈出那一步,挑明了心思,一是忌惮着刘合宜满门清贵,全是读书人,家中几人都是朝中的清流,叔父更是当朝左相;二是怕万一她不喜,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更是担心自己商人的身份,辱没了她的门楣。虽说洛国也看重商人地位,但与官宦之家,究竟是家世低了一分。
“傻姑娘,你若嫁我,我万贯家财全给你......”
“你才傻,我精明着呢.......谁要嫁你,你嫁我差不多......”刘合宜又嘟囔了一句,与他顶嘴。似乎想到什么美事,嘴角却上扬,嘿嘿嘿笑了起来。
“嗯,我傻,你是个精明的姑娘。”蒋千万略一沉吟,继续道,“你这法子倒也可行,我带嫁妆做赘婿,嫁你得了。”
说完,低下头,颤颤巍巍去寻她的唇,轻轻盖了一个定情吻。
“呜.....”刘合宜嘤咛一声,“哈?你双亲怎会愿?本官要治你罪......”
“我一身反骨,他们管不了我。”说完,蒋千万也不管她是真醉假醉。自顾自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的碧玉扳指,用红绳穿着,套到刘合宜脖子上。
毫不在意,只瞥了一眼,刘合宜酒劲被吓掉大半:“你这是家族掌舵人扳指!胡闹什么?”她扶着嗡嗡痛的脑袋斥责他。
“我的嫁妆啊。”蒋千万慢条斯理道。
车轱辘缓缓停在古朴大门前,车夫轻轻敲了敲车厢,示意到了。
“咳......”刘合宜抓了抓小脑袋,一团乱麻,不知怎么的乱口而出:“要不,进去喝杯热茶再走?”
“却之不恭!”说完,蒋千万一撩衣摆,跳下马车,而后来扶她。
与她并肩,他那走路架势,像回自个家似得。
刘合宜揉了揉一向灵光的脑门,纳闷儿,这事怎就演变成这般呢,心下叹息:酒色误人。
此刻,夜色已浓,一轮明月清凌凌地悬在空中。
藩王府的主卧内,圆桌上点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烛火随着窗缝钻入的风摇曳。
火苗被裹挟着,不受控地一摇一晃,好似承受不住春风的盛情款待。
床帐早被全部放下,里外被隔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只听男子微微一声喘息,低沉暗哑唤道:“阿蕈......多宝格箱子上的灯,灭了。”
“不,这样才能将你我看清楚,三盏灯刚好亮堂。”女子摇晃一把腰肢,坏笑着拒绝。
“可......你这般,我受不住,吃苦头的是你.......”男子继而又闷哼一声,断断续续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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