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次你才让小核桃指引考核弟子去女娲庙。”郑成夜道。

“我不是还请你一起帮忙了嘛。”冯妙妙摸摸鼻头，很是不好意思：“传说燕青蛇乃是女娲在人世间的化身，其胆可解百毒，小时候也是听师父说起过雾隐峰上有这么一个女娲观，观里有这么一条蛇，谁知道这蛇这么凶猛，最后陆白会被咬上这一口。”

郑成夜满脸歉意道：“是我的疏忽。”

冯妙妙转而大笑一声：“好在这蛇毒并不是十分厉害，我随随便便就把它解了。只是这蛇胆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只能起到暂时缓解的作用，要想根除还得拿到解药才行。”

冯妙妙见郑成夜沉默不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用担心，我有这半本太平录，就算上面没有记载解毒的方子，凭着它的前因，我自信也是能够研究出来的，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我自然是相信师叔的。”郑成夜微笑道，论药石之道崇阳宗乃至自己所见过的医者里冯妙妙认第二便没有人敢认第一。

冯妙妙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看得郑成夜竟有了窘迫之意。见戏弄够了，冯妙妙端着熬好的汤药抬腿往外走去，行至陆白房门，转头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个时辰她应该醒了，你不来看看她吗？我记着你小时候话挺多的，脸皮也厚，怎么现在长大了反而话少，脸皮也薄了。”

郑成夜跟在他身后但笑不语。

陆白从雾隐峰下来便一口气昏睡了一两个月，好不容易醒过来，天气也开始转凉了，整日昏昏沉沉的，十天有八天都躺在床上睡觉，一睡着是叫也叫不醒。冯妙妙担心她真的就睡死过去，便每日对她施以针灸，配合着汤药，总算是控制住了她的昏睡时间。

屋外银装素裹，风一吹过便冷的人瑟瑟发抖，但屋内犹如暖夏，只简单的摆了一床一柜一桌，其余的空间全被满满当当的摆上了火盆子。冯妙妙怕屋内不透气，将窗户支起了小半角，风一吹进来，陆白微微打了个颤，将裹在身上的白狐裘披风往胸口又拢了拢。

陆白坐在桌前皱着眉将药喝了下去，郑成夜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递了过去，陆白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一盒蜜枣，笑着捡了一颗放进嘴里，真甜。

“谢谢夜师兄！”陆白甜甜道。

“不客气，这药许是苦了些。”郑成夜微笑颔首道，此刻他已脱去披风，但屋内被火盆烤着，还是觉得十分闷热。

“苦口良药，懂不懂？不苦你能好这么快？”一旁的冯妙妙出声表示不满。“我天天给你熬药也没见你说过一个谢字。”

“也没见好多块呀，我这都床上躺了半年了。”陆白小声嘀咕，她可还惦记着去看万姑姑呢，再不去，说不定小宝宝都生出来了。

“白眼狼，白眼狼，气死我了。”气的冯妙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端着喝完的药碗往外走，开门一看又是一声暴吼：“你们两个干啥在院子里挖这么多坑？”

“种树啊！”谢地答道。

“总共才几颗花树，需要你们挖这十几二十个坑……”冯妙妙感叹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大的小的没一个让自己舒心的，狠狠的关上门，便出去教训两个小的了。

“师兄今天怎么来了？”陆白又取了两颗放进嘴里，真甜。

上次在山洞里郑成夜将她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用外衣将她头脸遮了，倒是没有被外人看见。回了不知归处之后，陆白也一直昏睡，也没有人来看她，冯妙妙嫌麻烦也没有给她重新带回去，此时也是以本来面目示人，整张脸看起来十分苍白，因长期昏睡，没有运动，进食也少，脸比上次在山洞里所见小了一圈，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清明有神，滴溜溜的转着。

“前几日师叔来信，说你已经大好，准备让你下山，但又不放心你和小核桃二人，刚好我没什么事，便让我陪着你们去转转。”郑成夜为陆白斟了一盏茶道。

“那怎么好意思。”一个月前，陆白已然觉得自己不似以往昏沉，身体清爽不少，便吵闹着要去看万姑姑，冯妙妙实在受不了便允诺给她找个车夫送她过去，没想到这个马夫居然是郑成夜。只是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脸上到是一派理所当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路上的行礼我早已准备妥当，明日就走。”郑成夜道。

正说着，门便被冯妙妙推开了，手里拎着小核桃，往凳子上一甩：“走走走，早点走，把这个小的也给我带走。”

寒风从门口吹进来，激得陆白不自觉的颤了一下，郑成夜将脚边的火盆向她悄悄的推了过去。见小核桃一身泥浆，小手冻得发红，陆白心疼的拉进自己怀里：“你这是泥里打滚了吗？”

小核桃吸了吸鼻子指着院子，对陆白笑道：“给姐姐种梅花树！”

看着院中稀稀落落的几株红梅，陆白只觉心中一暖，梅花开尽百花开，是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