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为好。”郑成夜看着二人缓声道，刚才那一路奔跑未见一点疲色。

“我为何要束手就擒？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人，以一敌二，怎么看胜算也是在我这边。”江边眯眼看着郑成夜，仿佛他说了天大的笑话，不得不点破让他认清现实。

“哦？是吗？”郑成夜看着江边身后的陆白道：“你是说她……”

“你不是早看出来了吗？”江边一抬手，身后的陆白用手往自己脸上一抹，一张娇媚的脸便露了出来。他定是早就看出陆白是素锦假扮的，不然刚刚不会那么淡定。

郑成夜见此，并未露出任何惊讶之色，却又突然大笑了起来。

江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问道：“你笑什么？”

郑成夜道：“我笑你傻，以一敌二，胜算可不见得是在你那边哦。”

郑成夜神色微凛。

江边却是怔了怔，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身向素锦看去，一把匕首尽数没入了他的后背。

素锦面无表情的任由他看着。

江边动了动嘴唇，眼光暗淡，艰难的说道：“素锦，你……”

“刚刚在船上，你就该想到了。”素锦沉默片刻道。

是啊，自己早就该想到了，今夜的所有安排都是自己让素锦去做的。近两年水云寨进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素锦确认了便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自己早就想到了是水云寨出了内鬼，也想过这个内鬼就是素锦，可是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

三年前，素锦找到自己，告诉自己她就是李长道的女儿，李长道被人诬陷和流寇勾结，被下旨满门抄斩，只有她一个人逃过一劫，苟活了下来。而这个诬告之人，事后查出来就是陆华，她便发誓要替父亲，替李家上下几十口人命报仇。她千里迢迢到了渠州，才发现她一个弱女子，一个在逃要犯，连陆华的身都近不了，还有什么资格说报仇二字。

所以她投靠自己，想要借自己的手杀死陆华。

自己当时就怀疑过她，用过无数方法折磨她。但她都生生的承受下来了，让自己不得不相信她，将她留在身边，甚至给了她水云寨独一无二的地位。

“你不是李长道的女儿？”江边愣愣的望着素锦问道。

“我是。”素锦道

江边道：“你说你要报仇，你的仇人是陆华。”

素锦眼中有一丝闪躲道：“我是要报仇，但我的仇人不是陆华。”

那是谁？不是陆华，那便是自己了。

江边低头苦笑，口中有鲜血流出，复又抬头重新看向素锦，问道：“除了你的身份，这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素锦别开脸。

“都是假的。”江边喃喃自语，原来自己也会有天真的时候，以前还想着，自己这么个十恶不赦的人，总还是有一个真心人对自己，没想到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哈哈……”江边突然仰天大笑，转身发疯的举剑向郑成夜刺去。

只是那匕首从他后背插入，应该是伤了心肺，这几招全然脚步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