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航不打算插话，就安静地当一个倾听者，张十八的语速也不快，更像是一边回忆一边讲。

“我和你爷爷第一次相识还是在十八年前，也是那一次，他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就凭了一杯酒，让我多活了十八年！”

张十八感叹道，

“那酒，无色无味，清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他当时问我‘你想不想活下去’！我说‘想！’他就递给了我一杯酒，说‘想活就喝下去’！”

“哈哈！当时我只有五十来岁，正值家道中落，生意不景气的时候，我不甘！”

事后我问他，那是什么神酒…能够起死回生，他说：那是想活的人才能喝的酒！

我居然信了！”

张十八在笑，陈子航赔笑，眼中却闪着微光。

“这当然不可能信，直到他说了我已故父亲的名字，我才知道能够从中猜到一些情况，他不说，我也不问。”

“后来，他也不再外面奔波了，就在这开了这家酒馆，浮生这个名字还是我们一起取的！可那时候，他还是隔三差五地消失，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酒馆还是我照看着！”

“你爷爷不是一般人，你也不是一般人！”

张十八满意地点着头，话锋一转，语气中罕见地带着凛利：

“你爷爷是一个能够将死人救活的人，不可能轻易地就死了！”

“张爷爷你知道具体情况？”

陈子航眯起眼，这一刻很多事情都理通了：遗嘱、酒馆、酒仙、万界门。本就不是一般的东西，陈子航遇到了，没有可能陈不识不知道。

张十八闻言，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他什么也没告诉我，只是让我照拂你！可我还是去查了，最后只在一个地方看到了他的名字！”

“哪里？”

“我父亲的记事本里，已故战友名册中，有他的名字！而我相信，那个人就是他！”

“谢谢张爷爷！”

陈子航道谢，到这里，爷爷陈不识的身份基本确定了。陈不识同样是一个武者，而且实力不弱，时常开启万界门。

至于其他，陈子航仰头看了看楼板，微微地笑了笑。酒仙这时候也不念叨了，沉默了下来。

“你爷爷的事说完了。接下来说说我的！”

张十八继续说道，

“我要给你的东西也是你爷爷给我的。那是七年前，他回来后给了我一件茶柜，说好茶放在里面过段时间再泡。也是从那以后，他出去的次数少了，身体也…”

张十八笑了笑，“的确不一样了。可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没多大的经商意愿了，好东西自然财不外露，也就家里人来我茶馆能喝到，雪姬那孩子就喜欢往我那跑！”

“哎，不多说了。”

张十八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一转眼就过去半个多小时了，黑白无常二鬼已经喝完了安魂立命酒，正朝这边看过来。

“那个茶柜，你要收好。在遗嘱里，整个茶馆都是你的，你要是嫌麻烦，就让雪姬看着，茶柜一定要自己收好！记住使用方法：

用酒浸泡过之后放到里面晾干再泡着喝！”

“好！”

闻言，张十八满意地点了点头，才起身朝黑白无常二鬼拱手致谢：

“十八年了，麻烦二位了！”

“十八年前有高人救你，我兄弟二人也没有办法。你本该入畜生道，但今日我白无常承了情，就为你破例抹去罪孽，可入人道轮回！”

白无常看向张十八冷哼道，语气却较之先前好了许多。说完动作也不慢，一挥手解除了张十八身上的枷锁，没有枷锁，便是一般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