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三年还未过去,匈奴人又来了。
这消息简直是糟透了。
洛阳城里消息灵通的,更是已经上蹿下跳,开始活动,试图在即将出战的部队中,混到一官半职。
就连何美人的胞兄,南阳的屠户何进,也频频传信宫中,别有所图。
西园,刘宏和一众美人依旧在模拟的街市中,尽情的寻欢作乐,而十常侍等人,则安静的站在外围。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凉州并州的匈奴,又打不到洛阳里来!
嬉戏了许久,刘宏才意犹未尽的换上常服,询问起张让来。
“阿父,匈奴的事情大臣们有何建议?”
“陛下,此事是否该朝会期间决议?”张让虽然凶顽,但是消息渠道自是灵通,此次匈奴来势汹汹,如果还像之前那样冷处理,万一真攻入了边关,自己可无从瞒起。
对于他张让而言,只要不放开党锢,朝廷里的大局,就牢不可破,区区匈奴,只消发几万兵士,自是破得!
只不过,到时候赏赐士卒的钱粮,又是一个难题……
刘宏懒得思考,觉得张让说的在理,于是便在美人的服侍下安然入睡。
第二天,十月十五。
大朝会。
对于刘宏来说,匈奴已经是老祖宗们打剩下的玩意,翻不起浪花,压根心里就没在意。
换做几年前汉军被鲜卑人大败而归那会,他还恼火了好几天,后续的风波中更是无数人遭受牵连。
而他真正在意的,反倒是张让猜了个准。
“钱。”
这位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不担心边疆的黎民百姓,不担心汉军的粮秣军备,只担心,自己要花出去更多的钱……
“说说吧,匈奴人来了,要怎么做,要谁做,拟個方案,报上来。”
懒懒散散的声音,听起来毫无生气。
但已经让朝中的大臣们,倍感欢喜了。
天可怜见,即便是汉末的朝臣,作为士卒的代表和学术的领军人物,都是不遑多让的人才。
只要皇帝肯开口放权,他们自然有的是办法和能量处理政务,当然趁机掘一掘帝国的坟墓,安插亲信,结党营私,这种事也是驾轻就熟,习以为常了。
否则刘宏干嘛屡屡掀起党锢之祸?
还不是皇权和士族斗争的产物。
话说回来,朝堂上,皇帝金口一开,众人便有了选择。
说是选择,但某种意义上,此时朝廷之中,想要领军,能被皇帝信任,还有能力一定取胜的,也只有一位,卢植卢子干。
至于历史上184年平定黄巾的皇甫嵩和朱儁,北地太守皇甫嵩,是凉州皇甫家的人,党锢不松,埋头当缩头乌龟。
朱儁此时远在东海的兰陵,任职兰陵令,压根还不是天子近臣。
何况朱儁虽然出身寒门,但本人又是会稽朱家的旁系子弟,党人们心中早就期盼朝中无人不得不松开党锢,好让自己重新回到权利的中央,又怎么会主动请缨?
而卢子干的履历就不同。
首先,他是著名的经学家,和郑玄、管宁、华歆属于同门师兄弟,这就把他同一般的党人区分开来。
其次,他先后担任九江郡、庐江郡太守,平定多次蛮族叛乱,有充分的带兵经验,而且,从无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