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两次的转移话题,本宫是不是可以认定,是晟妃你心中有鬼,不敢直言呢?”
“皇后娘娘,”陵容起身,收敛了伪装出来的表情,“臣妾方才已经说了,只有照水一个医女,至于其他人,都是皇上吩咐送进太医院的。
若真要算起来,都是天子门生,又怎么可能被臣妾随意收买呢?
而且女医数量不少,臣妾又没有家族支撑,养那么多人,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后娘娘若是真有什么证据,拿出来便是,臣妾会认真聆听,不错过一丝一毫的。”
“你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皇后娘娘,此话怎讲?若您真有证据,告到皇上面前也好,勿要叫臣妾这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若是没有证据,就这般污蔑,恕臣妾不够尊敬了。”
瞧着安陵容这般笃定的模样,皇后反而确定了莞贵人所遇见的事情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慢悠悠地喝着茶水,想用这般洞悉一切的态度叫陵容心惊,以至于露出马脚。
但陵容只是瞧着,毫不见惊慌之色,“皇后娘娘,可以拿出证据了吗?”
皇后依言拿出了一张信纸,陵容展开一看,正是白芷的剖白,其他内容倒也罢了,只是信中有一句上瘾的药物是晟妃娘娘给的,算是所谓的证据。
陵容瞧了一会儿,皇后以为她会害怕,但没想到陵容语出惊人,“此时关系到莞贵人与淳贵人,如今莞贵人流放宁古塔,只有淳贵人是当事人。
皇后娘娘既然有了证据,不如将淳贵人和白芷一同带来,好好查一查这药的事情吧。”
陵容不怕,皇后自然也不怕,如今重新掌权,皇后需要处理一件关乎后宫嫔妃的大事儿来收拢人心。
本想着借此收服安陵容为自己做事,但瞧她的模样,便知道早有准备,并不惧怕查下去。
看来只能借着这件事,将淳贵人再度收入麾下了,皇后娘娘沉思着。
“那便听晟妃的,若当真不是你,也能还你个清白。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晚间请安的时候吧。”
陵容将信纸折好,又还给了皇后娘娘,她屈膝行礼,面色如常地离开了景仁宫。
直到回了承乾宫,陵容方才露出了笑容来,“果真,皇后娘娘在宫中安插的人手很多,在圆明园的时候都没有清理干净。”
“是啊,”照水也应和着,“若不是知道白芷不会背叛小主,奴婢此时也要为娘娘捏一把冷汗了。”
“会不会背叛,还是个未知数。”陵容倒是没有那么乐观,只不过白芷在为自己做了事情之后,她的家人就已经叫宫外的萧姨娘?照顾?了。
如今正在府上帮工,并没有任何异常。
“娘娘是担心,白芷根本不在意其父母的性命,今日那张信纸上得事儿都是她亲口所说?”
“是有这个可能,但即便是她所说,我们也无需担忧。
毕竟那些药,需要好生保存的,此时此刻拿出来,也不过是毫无药效的粉末罢了。
一个女医,若是连这件事儿都不懂的话,又如何能咬定这药就是下进果饮的东西呢?
更何况,拿药、用药,都是在圆明园中发生的,皇后刚刚解除禁足,根本没有时间找到人证。
我猜测,她不过是想抓住我的把柄,叫我为她做事。
若是失败了也能叫淳贵人知道,皇后能帮她找到真正的凶手,给七阿哥报仇。
淳常在要是成功被皇后娘娘的话给说服,矛头甚至会对到我们的身上,私下里给我使绊子。”
“甚至会叫其他妃嫔也怀疑女医对她们的忠诚,我们放在她们身边的钉子,可就没用了。”
照水同样看的明白,她面上又浮出一丝担忧,“娘娘,这样一举多得的事情,难怪皇后娘娘要做。”
“她当然要做,禁足这么久,她需要打压一个人来立威。
只不过我没想到,皇后选的不是恬妃,而是我。”
皇后想要的真是太多了,就和当初被从养心殿退回的自己一样。
只可惜,要的越多成功的概率就越小,皇后这一次,注定害不了自己。
“娘娘,要不要先联系一下白芷,问问那封信的真假。”
“不必,若她真的投靠了皇后,此时送信就是亲手给皇后送上把柄,对于我们来说是极大的不利。
其他医女也不必联系,只将此事告知恬妃与夏贵人就好。
之后我们请皇上陪攸宁与弘昱午膳,然后静静等着晚间的请安。”
“是,娘娘。”照水从不多问为何要这般做,她按部就班将事情都吩咐了下去。
皇上也很给面子,午膳的时候赶了过来,攸宁还是那般粘人,坐在皇上身边说个不停。
皇上宠她,便也耐着性子陪着,直到小丫头吃饱了,耳根子方才得了清净,与陵容说起皇后的事儿来。
“今日臣妾已经将手边的宫务交还给皇后娘娘了,只不过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之后还是帮着处理,日日去汇报便好。”
陵容简单说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儿,顺势就将皇后娘娘怀疑自己的事儿告诉了皇上。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臣妾叫白芷从中作梗,在果饮中下了致七阿哥上瘾的药,又嫁祸给了莞贵人。
臣妾想着,这事儿牵连甚广,还是要告知皇上。”
“怎得又旧事重提,”皇上第一时间甚至没有怀疑陵容,而是烦忧刚刚安定不久的后宫再起波澜,“若朕没有记错,太医也无法确认,那果饮是不是致使七阿哥离世的元凶。”
“臣妾也不知是为何,想必是皇后娘娘查到了什么,想着为莞贵人洗清冤屈吧。”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朕与你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