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这模样,苏培盛哪里猜不出真相,他慨叹着晟妃消息的可靠,将小唐直接压到了皇上的面前去了。
不到一日,就查出了最有可能行凶之人,就连皇上都不由得对苏培盛有些刮目相看。
“皇上,这小唐在赏月宴当日,曾多次出入御花园,因为他是临时借调,所以有更多自由行动的机会,就算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也只会认为是有主子吩咐做事,而不会进行阻拦。
奴才调查之后,发现他在贞常在离席之后,有一段时间没人见过他,因此他有极大的嫌疑。
而且,奴才查过了他的衣物,起初并未看到有损的衣物。
但查过内务府的档案,小唐领用的衣服数量对不上,想必已经被他销毁了。”
皇上点了点头,他心中也在衡量着小唐是不是被人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就听见苏培盛说了一件更耸人听闻的事情。
“皇上,奴才还查到......”苏培盛故意停顿,他打算用小唐和绘春的事情试探皇上,瞧瞧皇上对私下对食的态度如何,“小唐与绘春之间关系不洁,小唐已经承认了两人私下结成对食之事。”
“对食?”
皇上脸色本就沉重,听见对食一事更加可怖,就连苏培盛都不敢抬头去看,只得站战战兢兢地垂首,尽量保证自己的淡定。
“宫中服侍之人,合该自身检点,这般行径,当真污了后宫。”
“是,皇上,”皇上只说了两句话,苏培盛便知道了皇上的意思,“作为奴才就该安心侍奉主子,这等污秽之事,定要好生约束。”
苏培盛这般义正言辞,倒是叫皇上皱了眉,他略作思考,便缓和了语气,“这宫中虽然有主仆之分,但奴仆也是人,若有朝一日你或者朕身边的其他人看上了哪位宫女,不妨与朕说明,朕会为你做主。”
说这话的时候,皇上一直关注着苏培盛的表情,他同样在试探,看看苏培盛是不是也存了什么心思。
一主一仆对视着,许久之后苏培盛才应了一声是,扯出一个状似不好意思的笑容来,说奴才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定要请皇上做主的。
双方一番试探下来,都察觉出了异样,尤其是皇上,开始对苏培盛也起了疑心,但眼下查出贞常在之死最为要紧,皇上也只能把这份疑心压下来。
“这绘春名字耳熟,可是皇后身边的人?”
“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过的人,在皇后娘娘身体康复之后便被遣回了内务府,如今在花房做活。
这个小唐是在御膳房做活的,依照小唐的话,是绘春常常去御膳房找一个叫范耀光的人。
小唐与范耀光熟悉,便常常为绘春叫人,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了起来。
因着绘春主动,小唐便与绘春私自接了对食,还交还了定情信物。”
苏培盛查的还算清楚,到他此时还没有审问绘春,因此也不能十分肯定自己查到的就是完全正确,在回话之时也都是以小唐的口吻来说的。
“皇后还不知道此事呢吧。”
“奴才并未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绘春与绣夏两人已经叫小厦子带人看管起来了,消息并不会走漏。”
皇上十分满意苏培盛的处理方式,他点了头,叫苏培盛将小唐给带进了养心殿。
小唐一进门,便吓得跪了下来,他生的不错,但眉目间总有阴狠,就连跪在皇上面前求饶,似乎也只是因为担心皇上会杀了他而已。
一看便是个心狠手辣的,皇上心中暗忖,那小唐跪的板正,头也死死埋了下去。
皇上不欲多言,大致知道了小唐是何人之后便直接开口,“贞常在,可是你害的?”
“这……奴才并非是害贞常在之人。”小唐梗着脖子,自然是不肯承认,“贞常在怀着身孕,奴才就算再不是个人,也不能对孕妇出手。
还请皇上明鉴,奴才绝对是冤枉的。”
“冤枉?”皇上瞧了苏培盛一眼,“那被贞常在撕毁的衣物已经找到,你居然还能说得出冤枉来。”
“怎么可能,那衣服……”小唐下意识便反驳起来,只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死死咬住嘴唇不说一句话。
“宫中禁止随意明火,若是绘春还在景仁宫,倒是有机会在小厨房处理了那衣服。
只可惜她如今在花房,最多只能找个机会把衣服给埋了。”
皇上毕竟是皇上,他根本不拿证据,只需要开口就能将小唐吓个半死。
毕竟皇上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的人,谁会想到皇上也会没有证据诱供呢?
“奴才……奴才也是受人蒙蔽,才做下这事儿的。”
小唐咬了咬牙,终于将真相说了出来,“绘春说贞常在会在浮碧亭中睡下,叫奴才将贞常在丢入水中,造成溺水的假象,以此来落了贞常在的胎儿。
甚至为了叫奴才安心,还说已经安排了人救贞常在,不会叫常在出事。
但奴才去到浮碧亭动手之时,贞常在根本没有睡死,奴才刚要动手,她便醒了过来。
奴才知道事儿做不成了,便慌张想要逃走,贞常在大叫了一声来人啊,便抓住了奴才的衣袖。
奴才害怕事情暴露受到惩罚,便拼尽全力想要扯出自己的袖子。
但贞常在却拉的太紧,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挣脱,眼见着有巡逻的侍卫过来,奴才便用了些力气,并凑上前去打算阻止贞常在尖叫。
想来贞常在是怕奴才伤害于她,便下意识向后退去,结果却脚下不稳,摔进了池水之中,奴才的衣袖也因此撕裂了。
这……这要是被发现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奴才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也顾不上救贞常在,便自己跑了。
谁知道第二日,便听闻了贞常在的死讯。
皇上,奴才真的不是有意害贞常在的,奴才也只是被绘春迷惑,才助纣为虐啊!”
小唐哭的倒快,言语冷静地说完了话,便开始抹着自己的鼻涕眼泪,根本瞧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悔过之意。
“那绘春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支开了贞常在身边所有人,”苏培盛瞧了皇上一眼,“皇上,奴才将贞常在身边的奴婢一并叫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