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几日竟然愈演愈烈,真是臣妾约束后宫无方了,还请皇上恕罪。”
“朕本就是叫你去养心殿帮忙的,传出这样的风声,想来是有些人急于转移视线。
储秀宫中搜出那些证据之前,祺常在还气急败坏地去养心殿告状,她那态度倒不像是装出来的,贞常在的死许是与她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陵容在一旁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倒茶开口,“皇上可是担心,有人栽赃给贞常在,又散布这些流言,叫众人觉得是臣妾所为,进而叫祺常在怨恨臣妾,互相争斗。
这样一来,幕后黑手就可以顺势隐身,任谁都找不出他了。”
“朕确实是这样想的,那绘春跟在皇后身边许久,说她突然为祺常在做事,着实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陵容跟着点头,她此时还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但顺着说总是没错的,“绘春为皇后娘娘做了许多事,虽说恶事不少,自己也受到了惩罚。
但她也从未因此动摇对皇后娘娘的忠诚,所以……”
“所以你也觉得,绘春不可能背叛皇后,对吗?”
陵容点了点头,她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如今看来,皇上也持有同样的观点,只不过也不知为何,皇上还是处罚了祺常在。
难不成……皇上仍是不想处置皇后,想继续保留她的皇后尊荣?
陵容心中讶异,但随即皇上便解答了她的疑问,“前几日,竹息带着太后的口谕向朕求情,说是太后吩咐寿康宫的人继续侍奉皇后,叫芳英与芳语仍是回到养心殿伺候朕。
毕竟是太后的话,朕不得不听,如今竹息等人已经在景仁宫伺候了。”
“这事儿臣妾倒没有听内务府来禀报,想来是太后的吩咐,内务府也并不知情。”
陵容虽然猜测太后会留下后手保着皇后,却没想到太后会将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都交给皇后了。
想到这里,陵容便觉得有些嫌恶,她故意开口,“太后娘娘心疼皇后,做下这样的事情也实属寻常,想必太后也为皇上准备了些人手吧。”
“……”皇上沉默着,他意味不明地瞧了陵容一眼,“太后并未为朕留下什么,毕竟即便是有,朕也不好放在身边留用,你该明白的。”
明白?我有什么好明白的,明白你母子防备还是明白你夫妻防备,谁会像你们皇家一样,父母不像父母,夫妻不像夫妻的。
“是臣妾考虑不周,只顾着想太后对皇上的关切了。”
陵容不甚走心的向皇上道歉,倒是在皇上的心里扎了个软刺,毕竟太后直到去世,想的都只有老十四。
“关切不是在表面上的。”
听见皇上这嘴硬一般的话语,陵容便知道皇上心中有了不悦,她微微扯起一个笑脸,“毕竟太后娘娘知道,皇后娘娘也做过些错事儿,留下人手照顾,向来也是为皇上解除后顾之忧的。
虽是心思曲折了些,但到底是因为在意皇上才这般作为的。”
皇上却叹了口气,他如今不处理祺常在,只是因为猜到了太后会留有后手,若真是处理皇后,只怕太后会有一道懿旨,叫自己不要废了皇后。
届时在臣子和太后之间夹着,只会左右为难,不处理皇后便是对臣子不仁,处理皇后便是对太后不孝。
还不如就这样叫祺常在认下了错,也算是给海寿一个交代了。
但皇上又觉得这般轻纵了皇后不好,今日敢杀海寿的女儿,明日就该杀富察氏的女儿了。
后宫叫她这样捣乱,日后还有何平稳日子,前朝岂不是也要随之动荡。
皇上其实也清楚,后宫这一点点风波,不至于动摇国之根基,只是这种惹人心烦的事情自然是越少越好。
罢了,这次的事情,还是叫祺常在认下吧。
皇上刚刚下定决心,陵容便知会皇上,苏培盛刚刚派人求见。
“皇上,储秀宫看守的侍卫求见,说是祺常在找到了栽赃的黑手,想请皇上驾临为其做主。”
刚刚下定了决心,这证据便来了,皇上心下奇怪,但也只能归咎于是瓜尔佳氏与他八字不合这一原因了。
“皇上,臣妾可否陪同?”陵容这次没有躲避,她先一步站了起来,“如今宫中流言四起,臣妾也该与祺常在亲口解释一番的。”
“那便一起吧。”
皇上没有拒绝,但他想的其实是流言过久,对两个孩子并不好,而非全然是因为陵容被冤枉了这一个原因。
一行人到储秀宫时,侍卫已经打开了门,宫殿内灯火通明,祺常在穿戴整齐,正等着皇上过来做主。
一见到陵容也跟着过来,祺常在的脸色便十分不好,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给皇上和陵容行礼。
好在也没人想要为难于她,皇上叫她平身之后,便让她把人给带上来。
带上来的人陵容瞧着眼熟,但一时之间还真没有认出她究竟是谁。
“皇上,就是这个小丫头,她趁着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之时,将那些什么香囊和药材的藏进了嫔妾宫中。
这些东西都是她从外面拿回来的,并非是嫔妾殿中之物啊!”
那小丫头跟在后面跪了下来,皇上一个眼神扫过去,她便战战兢兢地磕头,连连说着奴婢也是被迫的。
“就算你是被迫的,也不该来谋害你的主子,佩儿,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当真不觉得羞愧吗!”
佩儿,这名字一被叫出来,陵容立刻便想起,这丫头曾经伺候过甄嬛,难怪自己觉得眼熟的很。
没想到甄嬛出宫之后,这小丫头居然去了祺常在宫中,兜兜转转,倒真是一个奇妙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