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隐隐感到有那么些不对的薛清沅将手中的雷球轰向面前的师兄身体之时。
随着一道红光闪过,不仅薛清沅轰出的那颗蕴满天雷之力,其威能之强,足可以将这世上任何与之接触的东西殛为飞灰的强悍雷球在转瞬之间便被消于无形。
就连那位被薛清沅称作“灵凤师兄”的枯槁男子的身体,亦开始在这股将他周身尽皆笼罩的红光照耀之下逐渐蜕去衰老躯壳,并最终化为一名七八岁年纪的白衣幼童模样。
而这位七八岁年纪的白衣幼童,正是数十日前,在广信县城之中,那位搜寻身负“朱雀之血”的林初一与徵离下落的长髯修士弟子。
“重明鸟羽......为了应付我,灵凤师兄你还真是下了大决心啊。只是不知,昔年‘天羽门’被灭之时,师兄你拼死抢下的这些禽毛鸟羽,到了今天,还剩下多少?!”
眼见在红光的裹护之下,面前这个白衣稚子即将伤患尽复,感到自己遭受巨大耻辱的薛清沅只是冷冷一笑。
随着薛清沅将自己的双手猛地展开,只一瞬,方圆百丈范围之内的一切物事,都仿佛受了他身上穿着的那套“阴阳扭色二仙衣”的影响一般,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被染成了单纯的黑白。
而随着薛清沅周边的世界在他力量的影响之下彻底化为一片混沌黑白,三百三十年前,那个被薛清沅于一夜之间灭掉的师门“天羽门”最后的幸存者,“天羽门”大弟子姜灵凤的身影,终于自一片扭曲之中,慢慢的出现在了薛清沅的面前。
“以道号而论,怎么说,我这‘灵’字也是你这‘清’字的长辈。既如此,还是请薛门长你,称呼我一声‘师叔’为好!”
面对薛清沅所制造出的这个,似乎可以将被困其中的物体命运尽皆掌控的阴阳空间,将弟子召回身边的姜灵凤只是颇带着那么些嘲讽的,如是冷笑着讥讽薛清沅道。
三百三十年前,在薛清沅弑师自立之前,作为门长亲传弟子的他和姜灵凤原本应该是和南宫灵启等一众玄灵本宗二代弟子辈分相同才是。
然而,由于薛清沅弑师自立之事实在是过于恶劣,即使背后有那个位于“一宗五仙门”顶点的“金光正宗”在暗中支持,为了“正人心而靖浮言”。
原本身为“灵”字辈的薛清沅,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己的辈分下撤一档,降为“清”字......
而由于那个被薛清沅灭掉的“天羽门”并未被“一宗五仙门”于天下八百玄门之中除名,故而此刻,姜灵凤要求薛清沅称呼他为“师叔”的做法倒也并不算错。
“呸!只有你们这些泥古不化的老不死才会在乎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地位与名誉!既然师兄你今天带着传人回到门中,那便永生永世不要再离开这归墟胜境了吧!”
对于姜灵凤的讥讽,原本就对自己被“玄灵仙门”降级之事耿耿于怀的薛清沅只是面容扭曲的如是咬牙回复道。
随着薛清沅伸向身体两侧的双手猛地紧握成拳,只一瞬,这个因为处在他周身散发而出的阴阳二气笼罩之下,从而失去了原本神采,变得只余黑白二色的世界之中的一切,便开始因为某种它们所完全无法抵御的强大引力而开始迅速扭曲、坍缩起来。
而随着这股引力的不断加强,处在重明神力裹护之下的姜灵凤师徒周围的空间,此刻亦开始不受控制的不断扭曲,并最终碎裂开来......
“我承认,作为一名修士,师弟你的天赋确实罕有人及,只是,这三百余年,师兄我,却也不是毫无进境!”
眼见随着重明鸟羽之中所蕴含的神力在薛清沅身上阴阳二气的不断积压之下逐渐耗罄,心知此地不可久留的姜灵凤只是冷冷一笑。
随着一道仿若正午烈阳一般的耀目光芒自那片护佑着姜灵凤与弟子的赤色鸟羽之中如同决堤江河一般倾泻而出,只一瞬,那个因为处在薛清沅力量控制之下而完全失去了其原有色彩的世界便已恢复成其本来模样。
而随着那些原本处在自己控制之下的物事色彩尽复,遭受自身力量以及重明鸟羽爆发所产生的灵力洪流反噬、冲击的薛清沅直感到有些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之内不断地扩张、撕扯......
“能够让姜灵凤铤而走险,看来,在这吴地之中,怕不是有什么神鸟灵禽将要现世了......”
望着不远处空中飘浮着的一片,因为灵力耗尽而只余下衰颓灰白的重明鸟羽,被刚才这片重明鸟羽灵力爆发之时所引起的力量洪流冲击得五内激荡、血脉沸腾的薛清沅只是咬紧了牙关,如是恨恨道。
而在距离这归墟胜境数十里外的海面之上,凭借自家小徒弟的身躯硬抗刚才的巨大冲击,方只落了个七窍出血,五脏欲裂下场的姜灵凤此时则是一脸的得意。
“薛清沅......且看师兄我,将要如何毁掉,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