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族，算是妖族的偏远分支，然而生性善良，与世无争，可人魔大战的时候却被发现的人族修士不分三七二十一地斩杀灭族，现在仍旧延续存活于世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提起此事，天问真君古井无波的脸颊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悲凉之色：“我将归秋托付与你，不仅是因为你是她的天命人，更因为你和神剑老祖一样，都是天外来客，对羽族没有其他人族修士的那种偏见。”

“偏见……”李乐平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林怀英和殷幽莲的身影来。

“自古以来，心魔更甚于天劫，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天问真君似乎陷入到悠远的回忆当中：“这五百年来，除了你师父神剑老祖外，我尚未见过一个人族坦然承认当年对羽族的灭杀行动是错的，尚未见过有一个人族对羽族展露过善意……”

见到他的表情，李乐平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真君你……莫非也是羽族？”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就跟师姐的鬼族身份一样，是不惜一切也要隐藏起来的秘密，当时鬼君雪甚至对他露出过杀意，天问真君这边……

然而，他低估了对方的坦然和胸怀，对方只是微微一愣，便点头回道：“不错，我就是羽族。”

“当年灭族之日，有几位修为高强的羽族抵抗敌人，给同族争取逃走的时间，逃出来的幸存者中就包括我的祖父祖母。”

“后来他们在逃亡的路途中相爱，诞下了我的父亲，并且四处奔走召集同族，重新聚集起一个羽族的小村落，父亲也在村子里邂逅了母亲，有了我，然而……”

提起当年的事情，哪怕是境界如天问真君的呼吸声都不由自主地浑浊起来。

“人族修士再次袭击了我们的村落，这一次甚至不是为了什么正义，仅仅是为了利益，仅仅是一群卑劣的偷猎者罢了。最后，大部分族人战死，只剩下我带着两个孩子逃离出来。”

“那两个人就是莫归邪和莫归秋？”听到这里，李乐平算是明白了。

“不错，在走投无路之中，我们遇到了神剑老祖，他是唯一一个向羽族伸出援手的人类。”

【多半是当时刷出任务了吧。】李乐平心里嘀咕，【话说一个羽族居然已经成为青玄道的掌门了喂，这算什么，卧底太久已经当上老大了是吧。】

天问真君看向李乐平：“没有你的师父，就没有今日的天问真君，所以比起其他人族，我更信任和他同为天外来客的你。”

“你身为青玄道主，居然都没办法保护她吗？”李乐平开口饭碗。

“我能……但也仅仅是将她桎梏在杜鹃谷当中，归秋身负天眼通，因此无法通过修行提升境界，不像归邪那样早早地能够通过自身修为压制外貌，一旦激动起来，便会露出羽族的特征。”

天问老祖缓缓道：“我还另有目标，一个我要为之拼搏一生的目标，为此不能离开三清山……就连老祖的飞升大典都没能去参加。”

“所以，想要让归秋实现走遍天下，亲眼去见识人间繁华的愿望，就只有靠你了。”

“我懂了。”李乐平轻笑一声，“比起‘天命人’来，我这个‘神剑山少主’的身份才是最关键的吧。”

“没错，虽然我擅长易卜星相，能观过去未来，但天眼通的持有者本就不在三界之中，而是以云外人的身份在观云，随云而动的我又岂能看到她的命运呢。”

天问老祖缓缓道：“我一直在等待你到来，天眼通看不到天外来客的命运轨迹，如果说归秋是观云之人，你就是一阵风，推动着云前进的风，云动了，观云之人自然要跟着动。”

一番对话，算是将李乐平的疑惑都解开了，顺便也明白了为何神剑老祖能把藏宝秘境放到青玄道的老家来——你们教主都是人家迷弟，搞不好那句“我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还是跟神剑老祖学的呢，在这藏点东西怎么了。

“那么……”天问真君再次举起手掌，“你愿意成为她的天命人吗？”

“丑话说在前头，我现在都未必打得过莫归邪。”李乐平无奈道，“你让那小丫头跟着我，万一哪天被抓走了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