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二章 清点(2 / 2)永明纪事首页

明明是他工部要担一半责的事,他却是半点不沾,反倒让原先那位工部侍郎又受了贬谪。朝臣此刻不禁反应过来,似乎自韩廷贤入阁后,明明受到了两党的夹击,却未让人抓到任何把柄。

无论私德公德都让人找不出错来,这可不是件寻常事。

且自他入阁后,崇仁皇帝似乎更加喜欢喊他进宫下棋。虽然下棋不是什么正经事,可却能深得圣心。于眼下这些为官者而言,有什么事比深得圣心更重要的吗?

沈昭觉得,无论程濂还是窦敬言在此刻都该察觉出些许不同来。倒不一定会想到余家身上,毕竟余家并无踪迹,不过总会引起猜疑,甚至往后下手会更狠。

此事她曾借写信给孙析月,同韩廷贤谈起过。韩廷贤心里亦有数,不过官场之凶险,他亦非第一日经历,自是会警惕。

而齐修竹那边,自那日沈昭与他畅谈一番后,倒没有明显表现。只是挺韩廷贤说,素日上下朝之时,齐修竹亦会同他闲聊几句,虽说是些寻常事,却总是暗含深意。

对方知晓韩廷贤站在她这边,心中定有诸多不解,想费尽心思打探一番,倒是人之常情。

齐修竹不同于韩廷贤,他虽不攀附党派,可头顶上有个老师坐镇。再者,他待在户部做了许多年的侍郎,本身也得崇仁皇帝看重,否则先前季方平封府之事不会让他随同。

所以,沈昭并不指望他此刻能递投名状。

她所求的不过是日后堂官之争时,她手里的人手能起到作用,而齐修竹入阁之后,亦不忘他们的恩情,时不时地提拔一下罢了。

户部管着全国的钱粮,此事非同小可,不禁连党派之争不可参与,便连皇上也不能过多接触。否则,这国库便该变成天子之私库了。

若是连银两管不住,那国家亦是即将乱矣。

不过即便如此,沈昭对于此次能在齐修竹那里博得好感,还是有几分意外。

她当时说谢时镇劳苦功高,是因此为事实,可能否威胁到齐修竹的地位,却不敢保证。谢时镇若是想争那个位子,首先便得回京。

可他湖广待的这些年,将湖广治理得十分好,每年生产的粮食都远高于其他省份,而像往年时常出现的洪涝灾害却是少有发生,盗匪之类的更是不曾见其踪影。

足见其本事。

这样的人崇仁皇帝只怕更想让他待在地方,好好管着那一处。

也不必回京坏了眼下的局势。

可齐修竹却忧心对方会威胁的地位,莫非是过不了多久,谢时镇便会调回京师吗?

她不由得凝眉思索起来。

云礼曾说过,这谢时镇是他父亲永嘉侯引荐的。因此无论云礼还是云道溪都同他有些往来,若是对方真要回京,又是否与两人有关?

这般一想,沈昭又忽然发觉她似乎料错了一人的实力。

当初私运案后,云礼能轻轻松松地将两淮盐运使的位子抓在手里,可见是有几分本事的。

只是自回京之后,云礼在他面前总是少年意气的模样,她便下意识将人当成普通的世家公子哥。又因身份之别,也不敢再像当初在金陵时一样,随意言及朝堂之事,便渐渐忘了对方亦是谋事之人。

却不知这京师之中,他有多少人手?眼下,他们还不算同一个阵营,若是遇上,又该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