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田继德也老实回话:“是,是有这么回事!”
“放屁!”未等田继德把话说完,左良玉便打断道,“福王也想当皇上吗?他又何德何能?”
“哦?那倒要请教,福王哪里不适合了?”赵承成反问道。
“这个……”左良玉似乎回忆了一下,“福王贪婪、好色、酗酒、不孝、虐待下属、不读书、干预官吏……”
听着这话,赵承成心中一动,向身旁的马士英使了个眼色。
马士英同样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赵承成。
这几条罪状,乃是东林党魁钱谦益评价小福王所用的。
按理说,东林党“弃福拥潞”的企图,已经被抹杀在了摇篮当中。
大局已然确定,大肆宣扬这种言论根本是无用功,且会引火上身,钱谦益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喊得满天下皆知。
因此这几条,应当处于保密的状态,却被远在武昌的左良玉知道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左良玉和钱谦益在必然有一腿啊!
原来看似对付的是左良玉,背后却还有着钱牧斋的影子。
这就更加需要全力应对了。
赵承成灵机一动:“先不论左大帅说的正确与否。可要是不拥立福王为帝,又有谁是合适的人选呢?”
不等左良玉回答,赵承成又连珠炮似地往下说道:“左大帅要弄明白了,眼下皇家宗室的近派子孙,全都入了皇协会,正要共同参政、力挽狂澜呢!你这么做,不是在倒行逆施、螳臂当车吗?”
“皇协会?什么皇协会?从来没听说过!”左良玉问道。
“哈哈哈!左大帅不知时务,居然也敢妄兴大兵,岂不知已然犯了兵家之大忌?”
“不!左大帅是知兵之人,不会如此愚蠢!我知道了,一定是左大帅自己想当皇帝吧!如此大逆不道,是要千刀万剐、株连九族的!”
赵承成这几句喊,与其说是喊给左良玉听的,不如说是喊给钱谦益听的。
因此他的喊声格外激昂,嗓子都快劈了。
然而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他轻咳两声,又接着喊道:“对面的将士们,你们还认自己是大明子民吗?那还不弃暗投明,免得当了附逆的奸贼,从此永世不得翻身!”
这几句话说的义正词严。
以至于左良玉在耳中听来都不免动心,而他身边的几员将领更是面面相觑。
至于手下的普通兵丁,更是在交头接耳,军心已然动摇。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要是再被赵承成说上几句,搞不好背后就有人向自己捅刀子、向自己放冷枪了!
要知道,这时候的左良玉不过外强中干而已,手下号称几十万大军,却都是一群临时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
充数罢了。
他能够调集起来进行恶战的,也就是现在战场上这一两万人而已。
哪怕就是这一两万人,也不过跟着吃顿饭罢了,上了战场,呐喊几声就算报答左大帅的“恩德”了。
于是左良玉赶紧把头一扭:“别听这小贼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反贼?他才是反贼!给我放枪!打!”
左良玉身边的,都是他的亲兵家丁,都是吃着左良玉的粮、花着左良玉的银。
和赵家军颇有几分类似。
哪怕就是左良玉真的要造反,他们一样会跟着造反。
于是只听左良玉一声令下,这几百个家丁之中有一百多火枪手,举起手中的火枪,就开始装填火药,准备向赵承成、马士英身上瞄准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