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刀柄中传来清楚的入肉之声,他大吼一声拔出半寸,带出一捧黏黏糊糊的液体,溅在自己脸上。
同时握紧拳头,照身下硕大的天灵盖使劲一捶。
“一具骷髅水上波,万山途中难过河。”
他张口怒吼。
李算袋眼眶中映出一柄刺穿雨滴的金刀,他没能及时的垂下眼帘,无论身体如何如何坚硬,眼睛仍旧是柔软的死穴。
随之而来的轰拳,带着一股钻劲,没入脑壳之中,脑浆子都有些迷糊。
可是僵尸要脑浆又有什么用。
李算袋残忍一笑,哪怕不用看,都知道头顶那只小虫子在哪处方位。
他肩头一拧,一只拳头轰然上打,简单直接,凶猛如虎。
砰!
结结实实,结结实实。
李算袋从眼眶之中拔出弯刀,完好的左眼,清晰无比的看见那一具飞出去的身体,染红了大雨。
“哈!小杂种!”
齐草黄重重摔在冰原上,手肘膝盖本能立起都止不住翻滚的势头,反而因此导致手脚扭曲变形,重重的磕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啪的一声溅出一石鲜血。
头与背在冰碴和泥土的混杂地面犁出一条沟壑,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坑洼,代表着齐草黄的撞击次数。
血在喉头翻涌,任凭齐草黄如何用力都无法抑制的喷了出来,血腥中间甚至还夹杂着脏器的碎片。
整个人像是被放进木匠的锯床上,被锯齿来回啃食!
“余今谱写生路径,留待魂灵悟前生!”
齐草黄忍着剧痛,冲着黑红女喊出最后一句【万径惑魂经】的经文。
“催灵!”
“噗嗤。”
李算袋悠闲的挪动脚步,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夫法经之道,由来已久,上至太古先民造化,下至诸真衍派,圣圣相传,师师秘授。”
“想来便是尔等山野蛮民,法经之秘,想必亦是珍贵非常。”
“你就这么喊出来?”
“难道不知,以盲引盲,徒劳枯坐,没有师父耳提面命,单凭自己摸索,安能自悟。”
“岂不闻博览者众,施用者少,大多落于顽空。”
“我知,我知,你体内灵力耗尽,想着那位少女代替你使用法经,为你掠阵。”
“可适才听你所言经文,玄奥莫测,微妙难知,究其经术造端,似有惑神困灵之意。”
“你真觉得她行啊。”
“认命死一死,又有何妨,何苦学那笼中鸟雀,挣扎着令人讨厌。”
齐草黄摇了摇头,笑颜依旧,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狡黠:
“她傻,你也傻啊。”
“【万径惑魂经】乃是种道境的经文,出自东胜神洲衍阵观,修习难度不亚于假丹境的法经。”
“其用在于帮助施法者控制阵中的傀儡或者.......活尸,所需灵力寥寥无几,真正消耗的是神台魂韵!”
“老货,你身为假丹修士,不会不知道魂韵吧....”
李算袋如遭雷劈,这个该死的小杂种的身影突然高深莫测起来,明明是雪母蛮族的打扮。
怎么会。
东胜神洲那片修行者的圣地自己都未曾去过,便是青要山中都鲜有达者。
遑论什么衍圣观!
在听到活尸二字之时,李算袋终于想起被夺走的青铜兽角鼎,还有山原之上不见踪影的苏拥剑尸身。
顿时,勃然色变!
百步开外,岩石之畔,隐约之间,一尊浑身染碧翠的尸体正缓缓站起。
“不可能,经过万木春的转化,苏拥剑灵魂完整,人格尚在,怎么可能听从她的摆布!”
齐草黄笑着咳出一口血,眼神肃穆。
少年之俊容,眉宇之间竟出现一抹威严,宛如殿堂中端坐神灵,带着视众生如子的怜悯。
“仆既得真传,安敢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