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学智拱手行了一礼,温和的对赵氏说道,“这是婶子的家事儿,我自然不好多嘴,只是见姑娘因同我行礼而被怪罪,这才替她说话,婶子若是心中还气,我便替婶子将这肉捡起来去洗洗。”
一说完便掀起长衫蹲了下来,用方才的花布丝毫不嫌弃的将肉包了起来。
燕子一见这人不仅说话儒雅,人也热心,脸就更红了,连忙蹲下来说道,“多谢公子,这本是我的事儿,却叫公子麻烦了,我来帮公子吧。”
她说是蹲下来,其实只是扎了个马步,今儿穿的衣裳本就是正好,方才她又吃了不少下肚,如今肚子上的衣裳正撑得紧,蹲到一半便勒得她喘不过气。
高学智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低声说道,“这事儿也是怪我,姑娘若是想帮我,便捡桌上的吧,地上的我来就行,不必脏了姑娘的手。”
“这怎么使得。”燕子连忙客套了几句。
高学智头也不抬的说,“无妨的。”
燕子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应了声,这才娇滴滴的拎着筷子夹起桌上撒落的肉块。
高学智虽然一心读书,手上速度却一点儿不慢,不一会儿就弄好了自己的,还站起身来帮着燕子,待全部弄好,他便对赵氏说道,“婶子,我这就拿去洗洗。”
赵氏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见对方文质彬彬,说话有理有据,赵氏不知为何,莫名的就觉得自个儿矮了一个头,说话也不如刚才底气足,只好白了燕子一眼,将高学智手中的花布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用不着,我自个儿带回家洗便是了,今儿多谢这位小哥了。”
说完扯着燕子就要往外走,燕子也不知道是留恋碗里的猪肉炖粉条还是站在一旁的高学智,身子忍不住挣扎起来,“娘,酒席都还没撤,咱走啥啊?还有三奶奶家的聪哥儿慧姐儿还没落胎毛呢。”
她一动弹起来,赵氏干瘦的身材一时还拉不住她,便只好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技,一把拧住她的耳朵往下扯,疼得燕子龇牙咧嘴的,“那是别人家的事儿,同你有啥关系?她落她的胎毛,我回我的家,碍着啥了?再说了,你爹同你二哥到现在还没来,别又是搁家里吵架了,我可得回去瞧瞧。”
说着也不顾燕子的挣扎,径直将她拖走,燕子耳朵被扯得生疼,却还是没忘记在走之前同高学智行了一礼,“公子保重。”
高学智一见也连忙回礼,再次抬起头时两个人已经拉拉扯扯的走远了,高学智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的看了几眼,这才转过身子往高氏那边挤过去。
几乎来的人家都送了礼,到高氏身前说了几句吉利话,便将礼递给了吕德成,有孩子用的衣裳毛毡,或者是些补身体的吃食,吕德成也一一朝他们致谢。
待晌午刚过,三叔吕德海便在院子里招呼起来,“时辰差不离了,撤席面!落胎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