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被贾瑛气的牙根痒痒,像她如此在府中无人招惹的人,居然屡屡在面前这人跟前吃瘪。
贾瑛侧眼瞧着凤姐儿胸口剧烈起伏的样子,真害怕,彭!的一声撑破开开。
他有正事,也不想过多激怒这根小辣椒,遂变了一副温和面孔,对其安慰道;“二嫂子莫生气,小弟不过是就是说了,绝没别的意思。”
“呵呵......瑛兄弟可真够能耐!如今竟依旧没有半分软话。怎地?前个月打在嫂嫂身上,是把兄弟的心肠打成了铁石不成?”说话间,王熙凤儿的眼角已然淌了丝丝泪痕。
贾瑛见此情景,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心中狂呼;这娘们儿真是够善变的。刚才还与自己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现在居然变得泪落眼眶,楚楚可怜?
遂忙道;“别,别,嫂子切莫胡说。小弟对您可是尊敬的很,哪里敢动手?再说兄弟我这心肠,可是素来暖烘烘,热乎乎的。不信,嫂子摸摸看......”说完,贾瑛霍然起身,一本正经走到王熙凤跟前挺起胸膛,还在自己胸口轻点了点。
“啪”......
贾瑛胸口被美人的玉手轻轻拍下,随即凤姐儿那张俏脸凑到他的耳垂边,吐气如兰说道;“哪家的猫儿跑了出来,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当我这个做嫂嫂的,会像这只可恨的猫儿一般?嗯?”
说完话,她竟又退后几步,自顾自开怀笑了起来。
贾瑛脸色古怪极了,像看精神病一般看着风姐儿。
凤姐儿笑了一阵,似乎见贾瑛面色之中诧异一般,遂忙止住笑声,凤眉微微一挑,又冷哼了声,方道;“兄弟,且把需要的东西报上来了,你二嫂子我可忙得很,没工夫与你聊天打趣儿。”
说罢,她款款摇曳腰肢,重新侧卧在贵妃榻上,再次恢复了的她那副管家二奶奶的范儿。
半个时辰后,贾瑛被平儿和丰儿轰出了王熙凤小院。
离开的路上,贾瑛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抽时间找个大夫,给王熙凤这疯娘们儿把脉看看?毕竟他怎么瞅,这娘们儿怎么有种精神分裂的感觉。
……
次日,神京城南江南道试馆门前,馆主郝大声刚送走曾侍郎的管家,正准备回馆内,向众士子传达曾侍郎对大家问候。
忽然,他袖口被身旁小厮拉了。顺着对方手指方向一看,郝大声身子立刻顿住。
只见目之所及处,打西边乌央央来了一对车马随从。车队旌旗悬彩,净水泼街,便是附近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出阁,也未曾有此大阵仗。且这群人,看行进路线,还是朝他们会馆这边来的,郝大声便不觉,便被其吸引了住了。
待那车马队携着仪仗,离近会馆百米之内时,郝馆主方才看清,最前方仆从高举牙牌上书写的大字;
“敕封荣国‘贾’”。
郝大声心中一惊。又忙朝牙牌两侧小字看去,便见上书“工部员外郎政“以及“敕封辅国中尉“瑛”的字样后,方才恍然。
暗道;“原是荣国府的车驾。”
对于贾府,身为江南试馆馆主的郝大声,自是如雷贯耳。
在他们江南道,四大家族名头响彻数十年,这贾家又是其中最盛,作为江南道本地官人委命本乡会馆的郝大声,岂有不识得之理?且前日发请柬的时候,他还曾注意到,今届本省的解元公,就暂居在荣国府内。他想来,来人应该便是那位了了。
当荣国府车驾稳当当停在江南道会馆门口第一时间,馆主郝大声已然跑到了车驾近前,躬身对车厢内人躬身行礼道;
“下官郝大声,拜见政老爷。”
郝大声是江南试馆的馆主,代表着家乡的颜面,需要应俩送往,故他身上捐着八品知县的虚衔。
这会儿,他自称“下官”倒是没毛病。
且不仅是郝大声,凡是各省在京城设立的试馆,馆主都捐着其八品馆身,为的便是好与官面上的人打交道。
他刚行礼,那边便有小厮掀开车厢外八尺宽的车帘,紧接着,两扇乌纱翅从内里探出。
随后,身着一袭官袍的贾政由贴身小厮搀扶着下了车,一身爵服的贾瑛,紧随其后。
郝大声见状,忙凑到贾政身侧,再次喊了句“政老爷”。可当他扭身看向一身爵服的贾瑛时,却将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称呼。连续张了几次口,最终却是蹦出一句;
“下官见过这位爵爷。”
贾政见之,晒然笑着对他介绍道;“这位是内侄贾瑛,蒙圣上恩典,刚垂赐从五品镇国中尉爵。”
郝大声登时心中发出一声卧槽,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面目讶异看向贾瑛,暗道;这便是那位解元公贾瑛?距乡试结束还没半年时间吧,这就被赐了爵位?
贾家如何如何,身为江南道人,又在京城担任本乡试馆馆主的郝大声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且他还知道,如今金陵知府就是走的贾府的门子。其本是一个被贬的失意者,就因为姓贾,攀上贾家连了宗,短短时间便窜到大府堂官的位置上,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今倒好,贾家一个本家侄子,竟也在短短几个月时间,便靠着家族提携,成为了从六品爵爷。
郝大声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到底是这贾府能量太大了,还是这个世道真的变了。
不过,不自觉的,郝大声心底对贾家的敬畏却是无形又添了几层。暂且不说人家能量不可捉摸,但是这份提携人的速度,也让他心底阵阵炽热,想要巴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