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身上早在当上细作的那一天,就被下了毒,一种他完全不知道名字,甚至不知道具体功效的毒。
他只知道,这种毒一旦发作,先是浑身瘙痒难耐,痒的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之后则是浑身疼痛,痛的发出凄厉惨叫,最终在又痒又疼的折磨中,自己了断自己。
这些,不是培养他们的教习告诉他们的,而是他们自己亲眼看到的。
每有一个或叛变或没有完成任务的细作,都会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让所有还留在细作营地里的人前往围观,看他毒发的样子。
刘管家明白,这是一种震慑。
所有细作都明白,这是一种恐吓。
但是没有人不害怕,没有人敢反抗,因为谁都不想死,更不想痛苦的死。
所以,尽管刘管家早就想脱离细作的身份,甚至王渊都不止一次的向他表达过真心,他却始终不敢吐露他真实身份的哪怕一个字。
别看王渊现在是一郡太守,看似权力很大,但是单从他连他们细作营都不知道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完全没有解救他的希望。
与其告诉他,然后自己被处理掉,甚至连带他一起被处理掉,不如老老实实的听从上头的命令,在他身边蛰伏。
这样对两人都好。
我在想什么啊。刘管家心中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埋入心底,使用了他之前想的应对方法二。
“承蒙老爷如此看重,小人深感惶恐,那就姑且试着分析一下吧。”
刘管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接着道:“先说州城的马大人,他位居刺史之位,理论上掌管整个鎏州的军政大权,看上去像是我们最应该投靠的。”
“因为一旦天下出现乱局,像他这样的一州刺史,完全可以拥兵自立,进可进京勤王,争夺掌控天下的至高权柄,退可以坐山观虎斗,保留实力,等到天下再次安定,亦可封侯拜相。”
“但是我要说的是,这只是理论上的情况,需要刺史对整个州有极高的掌控力。而我们这位马大人,根据各种渠道获得的消息看,似乎并不具备这种掌控力。”
“老刘你的意思是,马大人不可靠?”王渊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马大人虽然看似权力很大,实则却很空,不是一个可靠的对象。”刘管家点点头,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选京都的蔡大人?”王渊再问。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刘管家再次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王渊有些迷糊了。
不选马大人,也不选蔡大人?
他们总共不就这两个选择吗?
其他的高官,他们并不熟悉,也基本没有向他们抛过橄榄枝,他们投过去,必然不会受到重视,自然不会是他们的良好选择。
这其中,当然有刺史马文财乃至京都蔡大人的阻拦,毕竟他们看上的“肉”,自然不希望其他人染指。
但是这里面肯定也有其他的高官看不上他们的缘由在里面,不然的话,不会不暗中派人接触。
“京都的蔡大人,位列九卿之一,且和三公之一的蔡太傅同宗同源,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很好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