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两三里,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集子,只有一间小面店还亮着灯做生意,这种小集子实际上是个小村落,只有墟市的日子才会热闹上那么一两天,平时极少行商过客,大路从集子里笔直穿过。
夏侯刑风进入集子,一眼便瞥见刚才那赶车的在面店里喝酒,一只脚摆在板凳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门口却没有马车的影子,夏侯刑风心里有数,他从另一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走了过去,随即加快脚步穿出集子。
小泥鳅迎了上来。
“夏侯二爷,您真是料事如神。”
“怎么样?”
“刚刚就在此地,一男一女上了马车,赶车的换了个年轻小伙,原先赶车的在此回头,他们这一招真够滑!”
“我们继续追,你还走大路,我从路边去抄头。”
“好!”
夏侯刑风紧赶了一程,马车进入视线,这-段林木夹道,时暗时明,弦月已经降得很低,只能透过树隙照路。
展开身法,穿林飞掠,很快地便抄到了前头。
马车来到。
夏侯刑风闪现路中。
“什么人?”马车停住,赶车的喝话口吻与原先的大不相同,显示出他是江湖人。
“叫车里人下车。”
“车里人……车里什么人?”
“少装孙子!”
“车里哪来的人?”
夏侯刑风缓缓逼上。
“怎么,你想打劫?”赶车的大声嚷嚷。
夏侯刑风步到车边,冰声道:“出来!”
车里没反应。
赶车的跃下车辕,到了另一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体满壮实的,手里抓了根木棍子,摆出了架势。
“别想打歪主意,我小三子可不含糊!”
“哼!”夏侯刑风冷哼了一声,目注车门。
“朋友,看来你是外地人,还没摸清行道,我父子走这条路可不是一天半日,从来没风吹草动过,打听打听,镇平小三子是什么角色。”
夏侯刑风根本懒得理料这小子,对方胡诌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手起一掌,劈碎了车门,车里果然是空的,马儿受惊,昂立而起,唏律律一声嘶叫,拖着空车狂奔而去,赶车的也随着投进了路旁林中,他却呆住了。
上当,这才是真正的上当。
花样之中的花样,他一想便明白了,在来路上拦了马车便已经打草惊蛇,对方故意上车然后又偷偷下车,目的在测验是否被识破狡计,现在“鬼脸人”和金牡丹很可能在暗中窃笑,只怪自己沉不住气,如果一直暗中尾随下去,逮住机会再行动便不至有此失。对方当然会改道,而且更加警惕,除非直追到屈原冈,休想中途截住。
小泥鳅已追了上来。
“夏侯二爷,又被对方耍了!”
“哼!”夏侯刑风从鼻孔里吹气。
“夏侯二爷,我们快走!”
“走?”
“对,往回走!”
“什么意思?”
“我在后面发现两条人影越野奔向西北角。”
“啊!走!”
破窑。
半湮在野草里,月光下遥遥望去像一座古冢。
月光从破孔透出,隐约照见了一男一女,他俩,正是“鬼脸人”姚子丹和金牡丹,分立在破孔的两侧。
“这次的行动相当机密,想不到夏侯刑风会追来,是他们耳目灵聪,还是我方出了内奸?”金牡丹幽幽开口。
“要不是我临时变计,已经被他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