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你这丫头,圣上让你上来了吗,你是哪个坊的婢女,一点规矩都不懂。“元茂又是一声呵斥。
我刚爬上岸,还趴在石桥上没起身,低着头嘀咕着这太监怎的这般烦人。再这么听你说下去,可能圣上原本不觉得我有多么没有规矩,也会被你带跑偏了去。
”公公,听了您的训斥,奴婢可是受教得很,在圣上面前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您懂得规矩多,是不是也该少说两句呢。“
我刻意强调着”您懂得规矩多“几个字,
元茂被我一句话噎得出不了声,这丫头竟反其道暗指自己多言。
”伶牙俐齿。“刘弗溪淡淡道,”言多必失。“
元茂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将手中木质托盘稳稳放置在一旁,空出双手后贴在额头,将头磕向地面。
我好笑地望着这太监惊慌的举动,心想着是否该依葫芦画瓢也给圣上磕个头,慢慢才反应过来我整个人还是趴着的。
那我到底该起来,还是跪着,还是干脆继续趴着??
搜寻苏子夏的记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方式能用来应对眼下这番场景的。
我只能悄悄抬眼,偷瞄瞄地瞅了瞅我的男主角,希望他能给我一些明示暗示之类的。
”罢了。“
刘弗溪一句话解救了我,我对他好感倍增。
我麻溜地爬起身来,甩了甩脸上发上的水珠,一身衣裳湿透了十分笨重,我便先将能拧干的地方都拧了一遍,然后从腰间取出绣着大黄的绢帕,像拧毛巾一般拧干,用来擦拭脸和脖子。
一顿操作后才发现,元茂根本没有起身,因为圣上根本没有发话让我们起来……
我挠挠脖子,那我难道要重新跪下去?
天哪,我下一步该怎么做,这初遇真是尴尬透了……
我感受到刘弗溪的目光一直锁在我身上,抬起眼正对上他那波澜不惊,让人看不通透的目光。
刘弗溪渐渐将视线落在我手心的绢帕上,我看看他那半湿的发梢,恍然大悟,伸出手将绢帕递给他。
”擦擦吧。“
见刘弗溪未接手,我便收回手,将绢帕仔细拧干,再次递到了刘弗溪面前,”诺,是干的。“
元茂见此状,原本低着的头埋的更深了,他从未见过有人以这般姿态面对圣上,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态度,他想不出该用何词来描述,大抵是那丫头似乎对圣上并无恭恭敬敬的畏惧感。
圣上今日本就心情不佳,看来这丫头,今日结局必是悲惨。
刘弗溪缓缓上前几步,竟伸手来接绢帕。
指尖相触的一瞬间,暖暖的温度袭来。刘弗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柔柔的月色将他的浅笑柔化,这般温柔,我竟有些心动。
难不成,这就是主角的魅力。
刘弗溪并未急着抽出我手心的绢帕,只是轻抚着上头的绣案,眸中露出欣赏,”别的女子都在绢帕上绣花绣草绣鸳鸯,你这丫头,何故在上头绣一副狼图腾?“
我正望着男主角俊朗帅气的面容出神,忽然听到他说我的大黄是狼,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圣上,这叫哈士奇,是……狗的一种品类。“我抿着唇忍着笑意,揉了揉鼻子。
手指尖的温度褪去,刘弗溪皱了皱眉眉,接过了绢帕,仔细打量着上头的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