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随李公公来到一条石子道,夏天的阳光滚烫,晒着宫中的一草一木,隔着布鞋都能感应到脚底的石子发着烫。
一阵风吹来,带着闷热的气息。两旁高大的树木静立,替来往的行人拂去些许炎热。
这天实在是太热了,脸上蒙着面纱更是遮的我透不过去来,我抬起手擦拭着脖颈间的汗水,忽见前头一道纁黄色的身影。
日光之下,我方才看清刘弗溪的脸。
那是一张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侧脸,甚至棱角分明的有些过了头,显得有几分消瘦。一头乌黑浓茂的发用金冠高高束起,显得十分精神。那一身纁黄色华服干净而又整洁,不染一丝尘埃,腰间一个骨玉坠子悬挂,尽显贵气。
这一身华服衬托之下的刘弗溪,与昨晚在羽苑池所见到的那一身素衣的他,倒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两队太监和宫女低着头默默跟随着前头的刘弗溪,身侧还有一个大太监高高举着伞,替他遮着晒人的阳光,好不气派。
“见着圣上,还不跪下。”
李公公轻声叮嘱我,随即跪了下去,将头埋在地面上。
我学着李公公的模样,跪在一旁,行了个礼,随即偷偷将头抬起,想再多看一眼我的男主角。
刘弗溪仿佛意识到他人的注视,目光流转向这边瞥了来。
那双眉眼平淡至极,仿佛世间的一切看在眼里,与他而言,都波澜不惊。
对视的那瞬间,我赶忙低下眉,行着大礼,将头深深埋下。
惊鸿一瞥,刘弗溪只觉得这双眉眼似曾相识。
刘弗溪收回视线,缓缓踱步向前走去。那袭纁黄色的衣角在我眼前闪过,耳旁是宫女太监们行走的脚步声。
直到耳畔没了声响,我才再次抬起头,向刘弗溪远去的方向望去。
“上琼姑娘,圣上哪是我们能看的,时辰不早了,赶紧去萱稔阁吧。”
踏入萱稔阁的那瞬间,我才真正地意识到,什么叫受宠。
光在院中打扫的宫女便有五六个,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之下,那一池荷花开的甚美,与灵衣阁池中那几朵开败了的花比起来,同为荷花,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之分。
就像这后宫形形色色的女人一样。
萱稔阁房间内,两个贴身婢女正在仔细地替林昭仪装扮着。
“小主今日可真是明艳动人,圣上看到了定会欢喜。”婢女嘴甜,夸赞着林昭仪。
兰儿笑了笑,“看你说的,小主哪天不明艳动人,圣上哪天不欢喜。”
林昭仪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几支翡翠珠钗,偏着脑袋对镜欣赏。
林昭仪的脑袋来回转动,婢女一时间没找对方向,手中一只别进发髻的簪子不小心刺到了林昭仪的头皮,林昭仪吃痛地呼了一声,眉头紧蹙,一个巴掌甩在了婢女的脸上。
“你怎么做事的,这般毛手毛脚!”
林昭仪满目怒意,吓得那婢女跪地求饶,止不住的道歉。
“来人,将这笨手笨脚的丫头带到柴房里关上个三天,好好长长记性。”
“小主,奴婢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我正随意欣赏着萱稔阁院内的装饰,听着谁哭哭啼啼的声音,转头望去,一个婢女连哭带喊地被几个太监从内堂拖了出来。
“小主,奴婢不要去柴房,您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