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正堂之时,恰见那彼德斯北夫站在门框下,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于是上前行礼道,“北夫大人。”
因彼德斯北夫就站在门框下,森德尔也不好直接进去,那样做有失礼数,这一作揖,仍是站在这漫天大雨中。
那彼德斯?北夫先是一惊,随即道,“这孩子!外面雨大,快些进来,我正同你祖父说起你,”说着回头向内堂道,“波塞!你瞧谁回来了?”
森德尔抬头,波塞听见他的声音,早从里面走出来,他脖颈上皮肤蜡黄,眼神动容,似乎较前些天又老了些,森德尔心中激动,迎进去,拖着满身的雨水,朝他拜了一拜,“波塞,我回来了。”
波塞扶起他,看他满身雨水,不免心疼,此时那小厮正好拿着干净的衣服寻过来,森德尔进里间换了,方出来议事。
彼德斯?北夫早就按捺不住,当先问,“可是去王宫述过职了?”
“去过了。”森德尔道。
彼德斯?北夫又问道,“你与那拓而达家族的佛格斯此去囵峪镇,可见到玄军的首领,图阿将军?”
“见了,大人放心,图阿将军仍是一心忠于北国,毫无二心的。”
“哦。”彼德斯北夫长长的舒了口气,续问道,“那四翅怪物又如何了?”
“镇中消失的人并非他所杀,此事说来话长……”森德尔便将一行人在囵峪镇中发生的事情悉数道来,只是遵那大王子擎?北的话,将那半兽王与堕泪幽泉一事隐去不提,只听得彼德斯?北夫不住点头。
听到最后,那彼德斯北夫才扼腕道,“尔等过于心软,此刻放虎归山,不知未来北、西两国复起战争,那怪物要夺取我北国多少将士的性命!糊涂啊!”
森德尔无法为那哈里特辩解,他虽未杀人,总也算目睹了囵峪镇那一条条平白死掉的性命,多想无益。
此刻正厅内三人一片沉默,映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波塞忽道,“森德尔啊,我听府中人说,巫师比试前十甲都能够进入王室,正因为此,我正请求北夫大人给我安排个职务,王宫不比外面,你这孩子,缺少历练,又过于冲动,我得跟着你,才能放心。”
“儿孙自由儿孙福,”那彼德斯?北夫道,“波塞,你也太过小心了,王朝纷繁复杂,众臣勾心斗角,势力盘根错节,我混迹王朝几十年,已然倦了,何况你遍身伤痕,年纪又大,不如就在府中好生歇着,孩子们的事,便由着他们去吧。如我一般,如今的事情,我已大半交给司六,很少过问了。”
“是啊,波塞,你还是不要随我同去了,况且王宫戒备森严,没有批准的人是进不去的。”
“我听说,每个巫师进宫之时,均可以带上随从,我做你的随从。”波塞道。
“哎,波塞,”彼德斯?北夫已然听不下去,打断他道,“你这可有些过于溺爱了,我看森德尔这孩子也有几分聪明,何况王朝之上,还有司六与他相照应,哪里就有那么危险,再说了,哪有祖父给孙子当随从的道理?”
波塞顿了片刻,才道,“北夫大人,您不知道,我家中上下,就只剩这么一个独苗,他若是出了事情,我家就要断后了。大人,您若是有办法,还是帮帮我吧。”说着朝着彼德斯?北夫跪下去。
不待波塞双膝着地,彼德斯?北夫立即双手将他扶起来,他是武将出身,如今虽年纪大了,身体却还算硬朗,而波塞的身体经过无数摧残,此刻已是风烛残年,是以彼德斯?北夫随手一搀,便强行令波塞坐在椅子上,无奈道,“你这老头,真是倔,罢了,你若真这么担心他,我叫司六想想办法,你做随从,跟着他进攻便好了。”又叹息道,“哎,你这哪里是保护孩子,你这是害他!”
波塞甚为感激,此话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