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林轩的出身了。
三名少林僧人则是惊讶中带着羡慕,甚至还有嫉妒了:唉!这么好的苗子,都大锦之前怎么没发现,没有送到少林深造呢?今后他要去武当修行,那以后武当的地位,在江湖中,就更巩固了!
不过几人也就是这么想想而已,出家人毕竟还是要舍弃名利,不能太执着。
他们内心更多的是如同张翠山现在一样的疑惑:“只是不知道林轩这身武功,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难道他是某个隐居门派的弟子,又或者是家传武学?
除非他有返老还童的功法,否则以他的年纪,打娘胎里修炼,武功也不可能这么高强,这么全面吧!”
几人隐隐以林轩为首,登上了谢逊来时的小船。
小船不大不小,几人正好坐满,操船的舟子是聋哑人,看起来木讷无比,谢逊与他简单对了几个手势,小船就离开了王盘山,往临安城方向出发了。
望着海滩上越来越小的人影,谢逊忍不住转头问起了这个问题:
“林兄弟,我观你年纪轻轻,内功、拳脚兵器以及轻功,都是当世绝顶之水准,你真的只是龙门镖局一名小小镖头吗?
以你的武功,足以在江湖中开宗立派了!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身上的秘密,于我而言,甚至都与屠龙刀一样神秘了!”
其他几人也望了过来。
林轩知道这件事始终是要有个合理的解释的。
因为之前的祝镖头等人,也是怀疑过自己。
只不过还没有等到他们问明白,就领盒饭了。
好在林轩已经想好了托词。
他轻咳一声,表情严肃而郑重地回道:“我的秘密算不上什么大秘密,告诉你们也无妨。
其实在三百年前,我祖上曾经出过以武入道的先天大宗师,我家族中传承了修炼功法,我自小便被我父母以千年人参、万年朱果打熬身体,洗练经脉,所以我习武比常人快。
过去我只是遵从我家族的命令,韬光养晦,不以真功夫示人,为的是磨去我的骄傲与浮躁之气。
但是现在都总镖头他们死了,他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想是报恩的时候了,所以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先天大宗师?!
几人听后,都是怔在当场。
曾经华山论剑的五绝,传说功力已达到后天返先天的程度,只是这百年来,受蒙元的统治影响,中原武林一蹶不振,人才断层,好久没有出过这样的人物了。
“那你的父母呢?他们的武功是否更高,也是先天宗师吗?”谢逊追问道。
林轩摇摇头:“不清楚,他们在我小时候把我送入龙门镖局后,就失踪了。如果没猜错,可能是从赤松子游,修仙去了吧!”
张翠山“啊”了一声,忍不住大声道:“世上还真有人修仙么?我以为师父说的都是……”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口不言。
“阿弥陀佛!”三名僧人内心震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打了声佛号。
林轩笑道:“咱们以武入道,和修仙也差不多嘛!重点不在于长生不老,在于把今时今日的每一刻都过好,不留遗憾。否则总沉浸在追悔过去,担忧未来,而丢失了现在,那和没有活过,有什么区别?”
三名僧人听后,脸上泛出奇异光芒,好似若有所悟,不约而同快速低声念到:
“善哉善哉!佛告须菩提:‘尔所国土中,所有众生,若干种心,如来悉知。何以故?如来说: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这是《金刚经》中的一段经文,少林武僧都是禅武医三者同修,经文自然背的滚瓜烂熟。
谢逊听后,内心深受冲击,他回想自己,不就是一直活在过去的沉痛阴影里,又活在报仇的渺茫希望之中吗?
他望向那茫茫大海,一时陷入沉思。
张翠山修习的是道家经典《庄子》,此时也在回味林轩的话:人生如同庄周梦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
大梦百年,在生死大恐怖面前,有人渴求虚无缥缈的长生,有人追求现时的自由与美丽,谁对谁错,又或者,两者都对呢?张翠山想不明白。
船舱安静下来,只听见浪花无止,无休地拍打着船舷,小船在海潮中不断上下起伏,左右摇晃,在渡过它必须要经历的一个又一个波浪,正如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一般。
林轩说完这番话,听到三僧的诵经声,内心渐渐安定,方才的战斗与交涉所积累的那些负面能量,慢慢地散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他体内的真气转化真元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不过他此时并未内视,所以没有察觉。
林轩眼睛望着谢逊腰侧的屠龙刀,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上峨眉派取倚天剑,把这俩互碰一下,看看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长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