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放声大笑,“对,记着今儿晚上的话,只要我这次不死,以后我把你当亲儿子一般看待。”说完,将郭靖狠狠地抱了一抱。
而后铁木真去安排防守的事情,郭靖激动的心绪也渐渐平静,铁木真说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自己肯定不能当真。
或许是一时的戏言,谁知道呢。
自从知道札木合与铁木真反目的真正原因之后,郭靖心底便下意识的防备他,以往他的话自己能信个十成十,不会有丝毫怀疑。
但现在,这份信任只保留七分,甚至还要打上引号,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天色渐明,远方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清晨的朝露混着青草的气息,士兵的盔甲上都挂着露水。
“呜呜呜。”
悠远的号角声响起,桑昆和札木合队伍开始蠢蠢欲动,意思昭然若揭。
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救兵,铁木真便不再想这些,他来到阵前,望着每一张熟悉的面孔,“兄弟们,今日咱们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我铁木真绝不投降!”
作为亲兵,忠诚性毋庸置疑。
随着铁木真喊话,一众将士挥舞着兵器,齐声高呼,“杀!”
小山下的桑昆听到声音,眸子里射出冷光,“哼,找死!”
不多时,敌车兵戈铿锵,战马嘶鸣,,马蹄不断踏动,旌旗猎猎,眼见就要发动拂晓攻击。
小山上,铁木真与三子、诸将及亲兵伏在土堆之后,箭头瞄准了每一条上山的路径,空气中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过了一会儿,一面黄旗从桑昆队伍中越众而出,旗下三人走到山边,左边是桑昆,右边是札木合,中间一人穿着金色盔甲,贵气逼人,赫然是金国的六王子赵王完颜洪烈。
他驱马上前,金色盔甲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的刺眼的光芒,完颜洪烈左手举着挡箭的金盾,高声道:“铁木真,你胆敢背叛大金吗?”
话音落下,铁木真的长子术赤七步过来,对准他射出一箭,而完颜洪烈气定神闲的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就在箭矢即将临身的那一刻,他身旁纵出一人,一把将箭矢抓住,身手十分矫健。
完颜洪烈丝毫没有惊讶,冲他微微点头,“去将铁木真擒来。”
话语落,阵前跃出四人,齐齐向小山奔来。
见此情形,郭靖心中一惊,这四人用的都是轻身功夫,看身手应该是江湖中人,不是一般的士兵,四人奔到半山,哲别与博尔术等人连珠箭如雨射下,每一击都欲射中要害,但都被他们用软盾轻轻挡开。
郭靖扪心自问,换做是他自己,想做到这点也并不难,只是看到他们冲到阵前,有些焦急,“山上是有几百人,但这四个是武林的好手,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对手,尤其下面还有桑昆的军队盯着,更让他们束手束脚,不能全力应对!”
换做是草原上,有一百骑兵在手,场上任意一个大将都不虚,但偏偏他们被困在这里,失了机动性,相当于是活靶子,在场的都是骑兵,并非步卒,更限制不了这几个江湖中人。
片刻间,一个黑衣中年男子冲在最前,纵跃上山,窝阔台挺刀拦住,那男子一抬手,一支袖箭打在他背上,并未刺穿他的盔甲。
窝阔台心里一惊,连忙退却,那男子踏步上前,手中长刀即将砍在窝阔台身上。
就在这危急关头,旁边一剑刺来,直取他的手腕,又狠又准,那人吃了一惊,不得不放弃落刀,退开三步,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手持利剑,挡在窝阔台的身前。
“三哥,你先回去,我来对付他!”
窝阔台知道眼前的敌人不好对付,自己留在这只会拖后腿,点点头,嘱咐道,“郭靖,你小心!”
郭靖一直在大漠中,没混过江湖,不知他们的来历,这四人是“鬼门龙王”沙通天的徒弟,老大“断魂刀”沈青刚、老二“追命枪”吴青烈、老三“夺魄鞭”马青雄、老四“丧门斧”钱青健。
与他交手的正是断魂刀沈青刚,他没想到铁木真手下竟然也有精通剑术之人,有心试探他的来历,便问道,“你是谁?留下姓名。”开口说的却是汉语。
郭靖见来人说汉话,心中猜测这是南边来的江湖人士,挽了个剑花,沉声道,“莪叫郭靖。”
沈青刚想了想,没听说过道上有这号人,脸上露出一丝轻蔑,“没听过,快投降吧。”
郭靖没有回答,而是游目四顾,见其余三人也已上山,正与赤老温、博尔忽等大将短兵相接,白刃肉搏,这些大将都是历经无数场厮杀的人,对上这些江湖人一时间打的有来有回。
但郭靖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当即挺剑向沈青刚刺去,他手中长刀一横,清冽的剑光被刀挡开,他的刀法势大力沉,郭靖一时也拿不下他,与其缠斗在一起。
桑昆见铁木真的防御阵型被冲散,当即命令部众冲锋他刚下令,山峰上,大将木华黎把都史架到阵前,刀架在他脖子上,高声大叫:“谁敢上来,这就是一刀!”
见儿子被人用刀架着,桑昆心急如焚,他很看重这个儿子,对完颜洪烈恳求道:“六王爷,叫他们下来吧,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切勿伤了我孩儿。”
完颜洪烈面上挂着微笑,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伤不了他。”
实际上,他有心要逼迫铁木真杀了都史,让这桑昆与铁木真从此结成死仇,如此一来,他们金国便可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