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啊？”素琴还沉浸刚刚在张沣源讲的荒山坟地的紧张感中没有回过神来。

“就是老王了”张沣源笑到“我就壮胆子走过去，定睛一瞧，发现一看一个身材精壮的大汉正抱着坟头哭着喊娘嘞！”

“想来是遇上什么难事了。”素琴叹息道“否则大晚上谁去坟头哭呀！”

“是了。”张沣源回身坐到素琴跟前“他不容易啊。父亲得病死了，留下一屁股债，家里就他一个男人，自然这个重担就落在他头上了。”

“嗯。”素琴点点头“我见他干活的样子也像是个吃过苦的。”

“他为了还债，就一个人去城里给人打零工，搬搬抗抗靠着一身的力气挣钱。老王是个能吃苦的，夏初出了门，到深秋就挣够了钱。他也没在城里久留，带着给母亲和妹妹的礼物立马就回家……”说道此处，张沣源不禁叹息一声“不然为啥老人家嘴里常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呢，他回家发现自己妹妹被村霸掳走，自己家母亲也因此得了疯病，在村口自缢了！”

“天杀的！这么狠的心啊！”素琴心口一紧惊呼一声“这抢人家儿女，这是要她爹娘老子的命啊！作孽呀，这是要下地狱的！”

“哎……有些人就是这样作威作福惯了的，哪管什么地狱来生，只管自己一时高兴，抖落威风，却不想世上的事情，冤冤相报，自作孽不可活……这都是后话了！”张沣源继续道“我当时也猜着他必是家中遭逢大变故了，想着一味上前安慰非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让这人沉溺痛苦，不愿求生了，就过去踢了踢他问‘喂！活的还是死的？’”

“明知故问。”素琴拊掌嗔笑道！

张沣源也笑笑，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继续道“没想到他还生气了！坐起来没有好气的和我说——”抿了一口茶后然后学着王友德的语气“死的！”

素琴被张沣源突然的淘气给逗乐了，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和鼻尖渗出的汗水。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想着或许我能帮他一把，也算是救人一命了。就和他说了，若是他能待我下山，他可以向我许个愿，我尽力实现。”张沣源继续道“他就领了我下山，我也帮他把仇人给他捆来，由他处置。”

素琴点点头称是。

张沣源叹息一声“这么多年，我只为他做过这么一桩事。他倒是为了我一句‘给穷苦人做主’，随着我出生入死，救了我不止一次。”

素琴没有接话，她心里只想着婆婆在世时说的“人生海海，起起落落。”便暗暗感叹一回，发了一会儿怔，才叫人去赵家下帖子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