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好了。”季白开口说道，他确实感受到了左如是情绪的变化。

却是不知这变化，到底是因何缘故。

“掌教还有什么指教么。”

“我问你，你行此法，可是只想求生？”

掌教灰衣震袖，散落不少尘土。

“求生苟且，在这世道，未必不行，但也未必行得通。”

“趋利避害，都是本能本性。”

季白想了想，开口答道，

“况且我想知道，掌门这门法，既然可以转土化作躯干，自然也可聚敛手脚，为他人接肢截体吧。”

“竟是这般想法？”掌教神情微微变化。

“掌教师兄，怎么了。”季白开口问道。

“没什么。”左如是摇了摇头，随后长叹一口气，

“你倒是个，愿意为人着想的。”

“我倒是看错了你。”

“或者说，方才看清了你。”

那掌教探出两根手指，分别指向左右二人。

此刻二人眉眼微动，好似正要醒来。

“我知道，你向我讨要这转土为躯的法门，想必是为了这两个人。”

“我自然可以帮你救醒二人。”

“也可以帮他们存肢断续。”

左如是抬手，转土生法，化作两道手臂模样。

好似提前丈量过般，竟然和二人另外一侧的手臂，看上去都是一般的大小。

这左如是虽然话语之中，皆是不满之态。

可是这暗地里，却早就有所积势。

好似对此提前做出了准备。

左如是看着季白，开口朝着他问道：

“即便如此，你也要学习此法么。”

“对的，没错，还是此法。”季白点头。

“原因呢？”左如是开口问道。

季白开口应答：

“也是这般。”

“原来你不想只救一个，你想悬壶济世？”

左如是平静的神情终于变化了，继而生出精芒，随后开口问道：

“你倒是，好大的愿景。”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

季白开口。

“随心随性，顺心意。”

那柳晓青看他的神情，倒是更加温和。

“请掌教师兄成全。”

“成全。”

那掌教忽然呵呵一笑，又是露出那喜怒不行于色的模样来，朝着季白开口笑着说道：

“成全成全。”

“当然成全。”

他开口重复这般话语，随后抬起手来，那两侧手臂，竟然虚空漂浮，竟然不落下去。

随后抬起指令，朝着季白一拍。

一道飞沙走石之意生起。

朝着那地上脑花落去。

季白看着那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的脑子，只是觉得其中好似多有几条触须。

到时心中不免有些惊愕。

此物。

在那花八娘娘的言语里，似乎是那百果真君的道果。

本来他是以为此物遗落的。

但是当下，却是得以查明得当。

这铁黑色的脑花，竟然也随着自己，来到了这人间。

并非和自己同时出现在此地。

而是在自己不知晓的情况下，钻入了自己的脑袋里，就此停留。

看其模样，好似具有活性的生灵。

若是被其钻入脑海，就此寄居下来。

最后自己会变成何种样子，却是难以预料。

季白心中暗自生惊，

不知为何，只是看着那将死未死的脑花。

心中却是萌生出某种想法来。

眼下之物。

似乎……

此前见过。

或者说，并非是见过，

而是见识过和这事物，十分类似的东西。

蛊！

从季白心中，生出这般想法来。

此物和那蚀心的蛊，也就是那李叒子最开始疗愈自己体表旧伤，以及那黄三姑的本体本相驱使之物，倒是有几分神似来。

也是生得活物，好似拥有自我意识般。

可却不知，这左如是当下行为，又是为了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