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九章:落剑(1 / 2)仙室首页

那是怎样势如破竹的一剑。

数道分化的剑气宛如交叠在一起的纸张,又像是秋日浔阳江边落下的无边枫叶。

江水沸腾起来了,天空的火烧云映照在江面上,江水像是在火中燃烧。

那位停在浔阳楼门口的白鹿洞学子,都不由得瞪大眼睛,荀况此时酒气已醒得大半,看见这般场景,像是捕捉到一股玄妙的气机,他激动地望向青衣道人,青衣道人叹息道:“这等剑术,即使不是天下第一,也比我等强上不止一筹了。”

祖清筠望着那名少年,忿忿道:“没有脑子的家伙,非要找死么?”

浔阳楼上帛家道的那位供奉长老面色古怪,“难怪答应得那么干脆,原来是冲着王西京去的。”

他摇了摇头,“可若王西京要真那么好杀,哪还会有现在欣欣向荣的白鹿洞书院。”

是的,白衣剑客并不是只为了杀个连洞玄境都没有的少年,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船上那名号称儒教三十六贤人之一的王西京,当然不是为了挑衅儒教,只是觉得这种人实在很适合做垫脚石。

他自恃剑道无双,既然没办法声东击西一剑杀了那个少年,那东西都打也不无不可,从今日起,浔阳江上将流传他的光伟事迹,这江湖,终将铸就他的史诗。

剑气纵横的大江上,那名少年脸色平静,即使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也觉得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剑,锋锐无匹。一往无前又如何?

是人就有弱点!

而这个剑客的弱点就是骄傲,骄傲使人容易高估自己,也容易丧失一些基本的判断力,为了保持这份骄傲,对方是不屑于逃跑的。

所以,他的目的达到了。

即使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杀他,也许是帛家,也许是随手为之,也许是其他原因,可这些都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死。

无论是打蛇棍,还是灵剪,在对方那把飞剑面前,似乎都显得有些单薄,甚至鸡肋。

所以他放弃了这些。

《文始真经》有言:衣摇空得风,气嘘物得水,水注水则鸣,石击石则光。

他吐出一口清气。

这口清气很寻常。

所以不论是江上的过江客,还是江畔围观的百姓,抑或是同在乌篷船上的白衣剑客都没有任何反应。

但就是这口清气环绕在他身边,江水沸腾,水花四溅,他却滴水不沾身,至于那些个剑气,好像被这口气吹得有些动摇。

白衣剑客轻蔑地笑了,但下一刻,他忽然身子一僵,脑海被一个声音占据。

中年儒生手掌一翻,一枚印玺脱手而出。

这是他随身携带的姓名印,平时在路上实在吃不起饭,就会卖些字画,盖上印章。

文人之印,往往与其文气相勾连。

他只是轻飘飘祭起,印玺升空而起,剑气撩在印玺上,很快被上面附着的文气弹开。

印玺缓缓升空,然后几息间变成一方大印,印玺玲珑剔透,霞光一照,仿佛翡翠。

一滴墨水凝落,中年儒生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上到下,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而白衣剑客,额头汗珠滑落,背后冷汗潺潺。

显然,他才是威压最重的地方。

剑光分化被破,剑光残影纷纷消散,只留下意念控制的飞剑死死刺向少年。

名叫张灵隐的少年郎刚到船边,却被脑门上悬着的剑吓了一跳。

虽然这把剑不是指向他,可上面锋锐无匹的剑气却如同寒冬的风,刺骨刮魂,杀气腾腾。

少年没想过留手。

定身法施展的下一刻,他便一跃而起,脚尖在江面上轻点几下,朝着白衣剑客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