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大梦一场(2 / 2)被困在现实之上首页

前方出现了亮光,那个方向,是他小时候曾经生活过的镇子,也是父母现在生活的地方。

孟星河的手臂有些颤抖,但是依然紧握着车把。

车子路过了父母住的村子,大火已经光临了这里,看不清的人影不断向着着火的房屋泼水;镇上的小学半边身子已经倒下,另一边在熊熊燃烧着,而镇上的守护局已变成一片废墟。

记忆中曾经生养他几十年的小镇已经沦为了炼狱。

孟星河穿过小镇的入口,两侧是脱离危险的群众,无助地相拥而泣。

孟星河死死地看着前方路面,红色血丝布满整个眼球。他必须要完成自己该做的事。眼中的树木在飞快后退,孟星河依然向着唐许的方向开去。

孟星河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眼前有的只是深夜的树丛,还有不断延伸的路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恢复了他应该有的黑暗,红光早已消退,所有的事物重新遁入夜晚中。

孟星河一路往前开着。视野中的事物越来越模糊,连车灯似乎都要被黑暗吞噬了。车子驶过某个深坑时,失衡使得车子翻倒摔了出去。孟星河在漆黑的路面上不断翻滚。

趴在路面好一会,他才缓过来起身,脸上一片湿漉漉的感觉,有什么在流淌着。车子已经看不到了,孟星河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栋小房楼,小房楼二层来高。第二层上窗户开放着。他从房子面前路过,他站在楼下仰望楼上的窗户,他看见自己记忆中的老父亲,老母亲,正在看着电视,电视上播放着某个电视剧。

灯光中,他们的身影摇曳不定。

孟星河继续往前走着,房子消失在身后。

他看见了路边出现了个小湖,有人打着手电筒照着湖面,一条细长的鱼竿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他的老朋友胡向宇正坐在小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浮标。他的身影像一簇小火苗,在黑暗摇晃。

孟星河来到一间小学面前,他屏着气趴在窗户上。

教室里是点亮着微小的烛光,他看到了他的语文老师,那是个对他照顾有佳的好老师,看到了自己的小学同学,张着大眼睛看着黑板。他们的声音透过窗户若隐若现,像是在水中讲话,虚幻缥缈。

他在一排排的教室面前走过,有时候站在门口,有时候靠近窗户往里瞧。有的教室是他的初中同学,他看到了某个读书时候心心念念的背影,有的教室是高中同学,大伙围在一起像是为某个活动在讨论着什么。

他看到了之前的男女记者,用摄像机对着一堆土研究着什么;他还看见了唐平,许乾,这两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家伙,在教室里静静地坐着……

越来越多在他人生中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那些让他爱,让他恨,那些曾经撩动过他内心的人纷纷出现在这里。

孟星河就这么走着,非常平静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虚幻缥缈的身影。

学校在身后远去,黑暗渐渐消退,路面重新能看见了,两边的树丛也出现了,皎白的月亮悬挂在天空。

孟星河终于想起来了。从刚才碰到芥子后,他的脑海内一直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

他想起来自己是谁,想起来自己在做什么了。

原来,他就是那个看不见的旅人,他来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