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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尘,他能记得的事,最早的大概的小学1年级左右吧,那时应该5岁。按照他爷爷的说法,那时家里穷,孩子又多,爸妈为了养家,整天起早摸黑的干活,哪有时间照顾这群小孩,所有一到了孩子能够自理的时候,就早早的送去学校。其实也不叫自理,该怎么形容呢,就是孩子能自己脱裤子拉尿,上大号,有事大声喊这样。

杨尘老家江西鹰潭一小地方,1980年那会,教育机构哪有那么规范,小学嘛,教书的大多是识的几个字的人,杨尘他那村队上的小学更是如此,教小学1.2年级的是隔壁村一个30来岁的初中还没毕业的人妇。按照老家的习惯,得叫她小姨,关系还挺近,每年过年的时候还得去她娘家拜年,好几次在她娘家碰到她时候,只要她叫杨尘,一跟她说话,杨尘就直楞楞的站那,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搞得亲戚朋友都开怀大笑。

另外一个,杨尘这名字,也奇怪。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杨尘嘛,听音叫这名字,没多大问题,关键是这尘字,怎么看怎么说,城墙的城,诚实的诚都比尘土的尘要好吧。为这事,他还问过他爸妈,他爸倒也诚实,就说他一岁时,大年初一在祖堂上谱,写他名字,会写的尘字,好像就这一个,也不知道真假。按他那边的风俗,已经写上族谱的名字,再去改,总归是不好的,所有就一直这样了。

小孩能记起的事,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能记住那些发生在身边生离死别的大事情呢,还是那些别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呢。杨尘他能回忆起细节的事,大概只有这一件了吧。

那年是他上小学二年级的那个夏天,到底是在几月,已经记不清了。杨尘跟着几个同村的伙伴,在后山放年,按照那边的习惯,下午放学回家,不是做作业,当然,也没什么作业,该做的作业,在学校已经做了,没做完的,大多是一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在学校老师已经打过手心了,所有回家更不会做哪些作业了。所有更何况是长长的夏天呢,挖花生,割早稻,种晚稻,农活多的根本停不下来,而放牛,则是一件轻松的不得了的活,更是一件快活的活,为嘛呢,把牛往山一放,然后一群人就往小溪里一跳,别提有多开心了。既然放牛的活,对小孩来说,这么有吸引力,自然孩子多的家庭,像杨尘家一样,放牛的活,是他求着哥哥和姐姐,让给他干的。

村里的夏天,早晨永远来的比公鸡的叫鸣声要早,东方鱼肚刚发白,家里的人,大部分都起来了,小孩稍微晚些,夏天太热,屋子内实在睡不着,这边的人,晚上睡觉都是搭个地铺在院子内睡觉,家里条件好些的,置办个竹床,放院子睡。杨尘从睡梦中让叫醒,早饭已经做好了,妈妈催着刷牙洗脸后,又催着赶紧吃早饭。今天家里事多,特别忙,等杨尘吃好早饭后,把碗往灶台一放,就赶紧就去牛棚牵牛往外面走了,因为害怕又被安排干其他什么事去了。

后山离家大概2公里左右,周边几个村放牛都是在这,所以路上,都是跟杨尘一般的,牵着牛,慢悠悠的往后山走的小伙伴,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好不快活,这一下子就约好等下去山上那个溪里玩水。上午9点差不多,天气已经很热了,一群孩子在溪水里,玩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了,按照以往的习惯,这个时间,已经放好牛,要回家了,但今天孩子们玩的开心,时间也忘记了。可能是饿了的缘故吧,他们这些小孩终于记起,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