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笏板？”姜鸿旬用枪尖挑起了那具枯骨的衣袖，露出了完整的“有求必应”四个字。

“他是朝臣？”笏版聊奉知道的，那是臣子面君时拿的玩意儿。

姜鸿旬眉头微簇摇了摇头：“不一定，这身衣服是两百年前的制式，可绝不是能面君的朝臣会穿的。”

铁头陀走上前说道：“半柱香。”

姜鸿旬：“什么？”

“小僧可以点化这具枯骸，但最多只有半柱香的时辰，点化后的枯骨无心无识，仅存生前一缕残念。”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九环锡杖已然猛的敲在地上，发出了那穿清脆的响声。

短暂沉寂后，那具枯骨突然自虚空中生出了五脏六腑，而后又飞快的生出血肉覆上全身，可就当聊奉以为它下一步要长出皮肤时，那变化却戛然而止了，之前的枯骨已然变为一具没有皮肤的血尸。

那具盘坐在地的血尸将他朽腐的衣衫殷的血红，忽的猛然活了起来，那骇人的场面令聊奉腹中一股恶寒，血人用极其干哑的喉咙念叨了着：“成了…我成了…吾可救世人脱离苦海…吾…名垂万古…”

姜鸿旬侧身小心的踱步上前，想要听得更真切些，可那声音着实太低哑了，姜鸿旬明知这个血人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是尝试这问道：“如何名垂万古？”

出乎意料的是那血人似乎听懂了，干哑的语调中竟能听出一种自傲感：“高吟下视世间人，几人不在黄粱梦啊。”

那血人说罢，突然转过头来，用那浑圆突出没有眼皮的眼珠看向几人，颤动的瞳仁似乎在告诉众人自己是有心识的，可还不过片刻，血人猛的暴起，姜鸿旬闪身，血人似乎站不起来，以四肢爬地直直的朝铁头陀冲过去，刚刚的沉吟此刻变为了干哑的嘶吼咆哮，那已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声调：“恶僧！——”，可这血人还没能爬到铁头陀跟前，刚刚那声“恶僧”也还没消没于暗寂中，那身血肉便已散去，又重新变作枯骨伏在地上，连衣衫上所浸的血红也已无踪影。

姜鸿旬咂舌道：“这么快？”

铁头陀仍稳稳的伫立在原地，似乎没听出姜鸿旬的言外之意：“姜施主不必失望，小僧已有眉目，此人大概就是冯远道。”

姜鸿旬还在回味刚刚的变故，冷哼了一声。

聊奉看向铁头陀的眼神也充满的戒备。

“二位不要误会，小僧只是传承了铁头陀的衣钵，并非当年的铁头陀。”

姜鸿旬：“你早知这是冯远道之骨？”

“不知。”铁头陀叹了口气，缓缓的说起了自己所知的当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