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东云人，船上的就是夜梦门人，由我来全权处理。”

“明白，我们快到了。”

“不，你们都留在码头上，确保没有任何一个人追过来。”

“什么？巡捕司都已经上船了。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一个人怎么把船开回来？”

“那就让他们下来，实在不行就找你爸帮忙。”

对面还想说什么，江洪森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回去再解释，服从我的命令。”

“是......”灵偶身上的蓝光黯淡了。

“多谢阁下。”陈理棋再次施礼，“作为回报，在下还有情报相告。”

“灰盟盟主无我类。”他一字一句地说，“对阁下非常感兴趣。”

江洪森面无表情：“这个我知道。”

“感兴趣的原因是，阁下与他是同类。”陈理棋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江洪森的眉毛微微皱了皱。

“同类？我堂堂阵法局队长，吃着朝廷的俸禄，与这种逆贼可没有任何共同点。”江洪森的语气里多了些刻意的嘲笑。

“有的......”陈理棋的声音混在风中，“神——”

“住口。”神啸剑发出尖锐的惨叫，压住了周围的一切声响。“都是要死的人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原来阁下自己心里清楚吗？”陈理棋揉着耳朵，“那就好。据在下所知，就因为这点关系，灰盟内部已经产生很大的间隙。”

“什么间隙？”

“呵呵。”陈理棋笑得很畅快，“还能有什么？自古以来就那两种意见，一派要对抗，一派要合作。”

江洪森沉默了许久，终于点点头：”这是个不错的回报，陈门长。”

神啸剑从他腰间缓缓浮出。“那么，谈判到此为止吧。”

“好。”陈理棋应道，他荡开袖口，一只银鸟飞了出来，似乎是懒得拍翅膀，扑腾了几下就落在莲花座上。

“要反抗？”江洪森已经拉高了数米，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那是自然。”陈理棋伸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疤，“夜梦门人，哪有不战而降的道理。”

“结果都一样。”江洪森的身影消失在云中。

“呵呵。”碧硕鸟被强行扔出莲花座，后者在自由下坠数十米后，终于发出抱怨的鸣叫，张开了双翼。“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好结局啊。”

“去吧，碧硕。”陈理棋看着银鸟飞入云中。“走完这一遭，你也可以休息了。”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再回首望去，轮船已经变成了大海上的小小白点。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归正战争的前两年，他就失去了所有的长辈和同辈，门长的位置也因此落到他手中。复仇？会有的，大晓将天下门派屠戮殆尽，总有一天会复仇的，但现在需要的是存活。

紫色的火焰从他指尖冒出，像一根燃烧的生日蜡烛。

“这一次祝我自己，”他轻声说，“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