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头鲨猛然加速，只是两三下摆尾就来到深潜器附近。它似乎对这个陌生的东西很感兴趣。

“晚上好。”羽生清安招着手声音很轻。

你脑子有坑吧！路明非抱着脑袋，他的感觉果然没错，这个日本人就是脑子有坑，他并不觉得自己能读懂鲨鱼的眼神，可此时此刻怎么想都觉得这条鲨鱼是在欣赏晚餐主菜，而主菜之一居然自动打招呼了。

“放心，人类的营养构成对于锤头鲨来说不算可口的食物。它喜欢的食物应该是霸王乌贼那样个头够大也新鲜健康的东西，吃起来想必有刺身的口感。”恺撒拍了拍路明非肩膀说。

“什么是霸王乌贼？”路明非问。

“一种巨型乌贼，应该是地球上最大的无脊椎动物，人类捕到的最大的霸王乌贼有15米长。”楚子航没有说完。

那个。

羽生清安指了指左侧观察窗，另一只手抵在嘴巴上示意噤声。

恺撒和楚子航都僵住了，动作一致地缓缓扭头。窗外是一颗巨大的、蓝色冰球般的眼睛，旁边的海水中，水桶般粗的腕足轻盈地舞动，上面长满了直径半米的吸盘。

“啊...”路明非脸色惨白，然后快速捂住自己嘴。

“就是这个。”恺撒用唇语对路明非说。

“体长在60米以上。”楚子航也是唇语。

“书上说，霸王乌贼能觉察到声波的震动。”羽生清安也是唇语。

“是的，它们自带生物声呐。”凯撒摸索着切断了电源，把所有阀门封闭，“我们不要出声就好了。”

“可是它们在看我们诶。”路明非无声道。

“不是在看我们，它们在对峙。深潜器没有温度也没有味道，它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东西，也就没把我们当作捕猎目标。”恺撒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镇静，不要乱动。我们现在被安全索吊着，乱动的话深潜器会跟着摇晃，它们如果觉得我们是可吃的东西，哪怕是试探性地撞撞我们都会很麻烦。西伯利亚的猎人们说，如果遭遇马熊，千万别妄动，猎枪打不死它，逃命你也没它跑得快，要想活命就躺下来一动不动。”

太长了，看不明白。

“就是保持不动？”路明非道，“要保持多久，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猎食动物之间是通过对峙摸清对方的实力，短则几分钟，长的会对峙一整天。”恺撒说。

“我倒是没问题，我高中学过一段时间的坐禅。”楚子航说，“老师说如果遇到性命根本，高僧能坐三五年，一天不动没什么问题。”

恺撒以精巧的平衡姿势站好：“我练过普拉提，3小时不动还是没问题的。你俩呢？”

“我就这样吧，一整天没问题。”羽生清安望着窗外，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被随手按进沙发缝里的毛绒玩偶。

这个我会，但是...会很累吧？路明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会的，却发现自己可能坚持不住几分钟腿就麻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平躺在驾驶舱地面上。

“我......我睡着了就跟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