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他们么？”

楚子航正试图爬向恺撒，但他距离核动力舱比恺撒距离核动力舱还远。他落入肺螺堆的时候被海流带歪了，落地点不如恺撒好。按照说明，齐格林装具只能支撑五分钟，用来在必要情况下维修深潜器的外壳，但现在恺撒的齐格林装具已经过期七分钟了，楚子航的也过期两分钟了。

羽生清安想做点什么但无能为力。

恺撒整个人昏迷了，而楚子航的生命体征也越来越糟糕，他正靠秘法，小恶魔口中的暴血，来维持着生命，但在这种极端环境中暴血的作用也不明显。

“想帮忙？那就交易吧。”小恶魔总算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越来越多的尸守爬出地面匍匐着游动，让人想起春天来时千万蚯蚓从泥土中钻出。这座高天原在极盛之日地底掩埋着无数的行尸，这些人身蛇尾的混血种似乎直接继承了龙族的文明，完全不像人类。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了，纵向切入岩浆的长河，成百上千吨岩浆涌入裂缝。同时，裂缝中突然钻出银色的光带，那是鬼齿龙蝰，它们对肺螺那样的小东西和尸守都没有兴趣，而是渐渐逼近了挣扎中的恺撒和楚子航。

“我，我该怎么做...”羽生清安轻声道。他知道这样下去完全不是办法，他和路明非都靠不住，只有路鸣泽可以帮到他们。能活谁又想死呢？

“快跑！快跑！快跑！”路明非冲着麦克风大吼，可凯撒和楚子航已经完全陷在肺螺堆里。

“哥哥太吵了，先安静一会吧。”路鸣泽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出手轻轻捂住了路明非的嘴。

声音消失了，可是驾驶舱内的杂音还在环绕着。

是路明非的声音没了，他被优雅的小男孩一脚踢晕了。

“他可是我哥哥，我不会害我唯一的亲人的，哥哥只是睡着了。”路鸣泽扶着已经失去力气支持的身体，轻轻让路明非靠着最近的座位坐下去。

这样看上去他真的蛮关心他哥哥的。

“我该怎么做？”羽生清安再次问道。

“很简单。”路鸣泽整理一下衣服，从口袋中掏出三张卡片，“既然无论怎么样，你的记忆都会被世界抹去，那不如交易给我。放心，我只对‘记忆’这种东西感兴趣。”

红桃A，红桃2，红桃3，它们在小恶魔手掌心中凭空飘了起来。

从外观来看就是十分平常的扑克卡牌。

“你的意思是我还可以变强？”羽生清安问道。

“你与普通混血种不一样，拥有四次变强机会。我只不过帮你将它们形象化了，而且，”路鸣泽顿了一下，“哼哼，身为老板，我自然要为我的员工着想，我会帮你把新觉醒的能力替换成对你而言最需要的。”

“......”羽生清安沉默了一会。

“有人说人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他断气的时候，在生物学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时候，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怀念他的一生，然后在社会中他死了，不再有他的位置；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的时候，那时候他才真的死了。”路鸣泽轻声说，“而你，我的新员工，明明还活的好好的却已经快要死透了呢。”

真欠揍。

羽生清安闭上眼，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真会读心术。我只是在想用完三张卡牌我就失忆了？仅此而已么？然后就是我该怎么使用？”

“嗯？不错！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可比我那废柴哥哥爽快太多了！哥哥要是有你一半勇气，他早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你总算意识到了，人类的记忆就是这样，强大而又脆弱！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你能给的能得到的也只有那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名为‘记忆’的圈子里，有些人要进来，就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而你，羽生清安，你就是那个注定要离去的角色！就因为那该死的世界！记忆可是时间啊！沟槽的世界怎么敢动我们心中本就不多的那些美好记忆呢！”路鸣泽拍着旁边陷入梦乡的路明非的大腿，一会放声大笑，一会面容狰狞，哪里还看得出半点贵族少爷的矜持。

然后，他突然安静下来，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用那大阪特有的口音大声喊道：“事先声明，我可是很强的！”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