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能为大人服务！”

潘叮一开心，声音就像抽屉里洒出来的糖豆满地乱滚。

龙景心想这不合适，这家伙作为并不出色的应届生，入职之路未免也太一帆风顺了。

不行，必须让她知晓打工机会来之不易，于是严肃道：

“你高兴的太早了，你只是通过了初试，咱们这还有一轮复试。”

“复试？”潘叮呆道。

她不懂什么初试复试，只朦朦胧胧知道，要想活命，认真配合就对了。

“复试是对于员工的诚信度考核，关系到你对企业文化的认同度，和公司价值观的契合度……”龙景一本正经胡诌，“所以，要诚实回答几个问题。”

“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潘叮努力点头。

“先说，你为什么附身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有点可怜的……那天下很大的雨，她浑身湿透趴在巷子尽头一动不动，像块沾血的破布被人丢在那里，应该是被抢劫了吧，临死了还努力想爬到街上……可能她死前的执念太强，就把我吸引过去附到了她身上。当然啦！正好我也想体验一下成为人类的感觉，嘻嘻。”

“附身对邪祟来说有什么代价？”

“蜃气会直接减半！我本来身上有60颗……”潘叮委屈巴巴。

龙景疑惑：“不可以先转移一下蜃气再附身吗？你们邪祟有没有银行之类的寄存一下，或者让信得过的邪祟朋友暂时托管……大不了之后再取出来嘛！”

“大人，这是不可以的……蜃气不是货币，转移不了也寄存不了，只能各管各的……所以邪祟附身人类都会很谨慎很谨慎，直接腰斩一半蜃气的代价，一般邪祟都承受不起。如果蜃气最后所剩无几的话，自己就像风中残烛，随时就会灰飞烟灭了……”

无法转移，无法寄存，无法继承……

咋听着这么熟悉呢，龙景琢磨着，这种极端个人化的资源，差不多可以类比作——记忆？感情？阅历？修为？

不。

他想到一个更贴切的词，游戏的经验值！

至于腰斩一半的代价，听上去则是一种复活惩罚机制。

这就说得通了——龙景精神大振，自己这一无条件掠夺邪祟的蜃气并且重新分配的能力，简直就是游戏GM啊！

往小了说，可以抓邪祟当宝可梦玩。

往大了说，还能搜刮他们的民脂民膏给自己续命。

伟大，无需多言！

看到龙景喜形于色，潘叮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两家欢喜，只有不远处偷听的迷迭快气炸了——这些情报，她本来打算以2颗蜃气/条的零售价，一点点挤牙膏卖给龙景。

这个傻乎乎的新人，跟倒豆子一样哐哐哐全说了！

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

断人财路，如拆人浮木懂不懂！

……

迷迭瘦小的拳头捏的咯咯响。

一场轰轰烈烈的职场霸凌正在酝酿中。

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问题。

乍看无足轻重，但龙景很在意。

“为什么突然对那几个人动手？”

“这……”潘叮欲言又止。

龙景心里有数了，语气硬了起来：“不要打马虎眼，要记住，就算你入职了，我依然有随时开除……不，是抹杀你的能力。”

潘叮嗫嚅道：“最近邪祟之间流传一个消息，听说城区里出现了一样厉害东西，谁能拿到就能大大增长蜃气，难以想象的多的蜃气！那东西虽然在人类手里无用，对邪祟就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所以不少邪祟不惜附身到人类身上也要去赌一把。可没人知道具体在谁手里，但昨天有了新消息，有一个人知道那样东西的去向！那个人就是刚才五大三粗的光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光头是肖老三。

好家伙。

条条大路通罗马。

路路不离肖老三。

龙景恍然大悟。

难怪肖老三主动找茬。

难怪肖老三一路尾随。

难怪潘叮看到肖老三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