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拱山,因从特定角度看起来,外形酷似猪鼻子而得此名。
山高千丈,多生雄奇怪石,山林莽莽,枝叶翻动如碧海涌浪。
山巅处与浮云平齐,终年云雾缭绕,飘飘渺渺,如梦似幻。
孔佑想起凤霞的身影,便不愿在村中枯等,告别邻居大婶,往山里走去。
在蒋家庄里,高耸入云的猪拱山好像触手可及。
等到孔佑真的走到猪拱山下时,才知道什么是望山跑死马。
孔佑坐在树下大口喘气,衣衫散乱,毫无形象。
此时就连林间的鸟鸣,孔佑听起来,都觉得不怎么悦耳。
孔佑歇息片刻,将气喘匀后,站起身往山上走去。
这座山人迹罕至,一切都还保留着最原始的样子。
去年的落叶还没有完全腐烂,虫子在松软肥沃的泥土里爬行。
孔佑在山上奔走寻找,呼喊声在山谷里不断回荡。
——
“是不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啊?”
蒋鸿走出茅庐,四下打量。
仔细听了一会儿,除了虫鸣声外什么都没听见,转身又走进茅庐。
茅庐里放着一口铜锅,火红的木炭将铜锅里的高汤烧得噗噗作响。
鲜美的味道顺着蒋鸿的鼻子,直钻天灵盖。
老头拿着木棒扒拉着木炭,抬头看向蒋鸿。
“你这娃儿,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点呆。这云绕峰除了咱们师徒,哪里还会有别人呢?”
蒋鸿快走两步,重新在桌边坐下。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师父啊,什么时候能吃啊?”
老头拿起筷子在铜锅里拨了拨:“再等会,这些山菌都是好东西,要彻底煮透才能吃。”
蒋鸿看着铜锅里奶白色的菌汤,把嘴里的口水咽了下去。
“别在这傻坐着啊,去拿点木炭进来。”
老头看着蒋鸿往门外走去的背影感叹到:“这糊涂蛋,这么些年真是一点没变。”
趁着蒋鸿出门拿木炭,老头飞快地往自己碗里夹了半碗山菌。
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那山菌的味道,鲜得老头白眉毛都抖了起来。
蒋鸿蹲在地上往竹篮里捡木炭,恍惚间好像又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还没等他仔细分辨,就听见屋里传来“斯哈斯哈”的声音。
原来是老头吃得太急,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蒋鸿拿起竹篮,三两步就跑回了茅庐里。
“师父,你又偷吃!”
“师父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师父就是好心替你尝尝熟了没!真让为师心痛啊。”
老头的舌头还有点疼,说起话来有点吐字不清,但是高超的情绪渲染加上生动的表情,还是轻易骗过蒋鸿。
“是我不对,师父你快多吃一些。”
蒋鸿拿起筷子给老头夹菜。
“哎,对对对,那个黄色的多来一点,这个不要。”
一人在享受着美味的山菌锅,另一人在山里扯着嗓子大喊。
孔佑喊得嗓子都干了,正蹲在一条小溪旁捧水喝。
这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山泉水,清凉甘冽,让孔佑捧着喝了个够。
孔佑喝完水,往后一倒,躺在溪水边的空地上。
阳光从树叶间落下,清凉的山风拂过孔佑的发梢。
“蒋鸿!”
孔佑躺在地上,对着天空大喊一声。
树上的鸟雀被惊得乱飞,孔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又开始继续自己的寻人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