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

崇祯放下手中的粥碗：“那边有什么动静？”

曹化淳一脸得意：“回陛下，前去探望韩大人的大臣很多，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发现端倪。”

“再等三天，就可以公布首辅大人的死讯！”崇祯揉了揉眉心：“在此之前，继续封锁消息！”

“奴婢知晓其中利害！”曹化淳一脸决然。

陛下这么做虽然手段低劣了些，但是他明白，那些文官是祸乱朝纲的根源。

前任魏公公杀了不少的文官，但是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大明糜烂的朝堂。

如今的万岁爷，近些日子以来施展的铁腕手段。

做事完全有太祖的风格！

看到陛下不再作声，曹化淳缓缓退出殿外。

天亮了。

冬日的天空阴暗发白，却没有一丝云彩，曹化淳脸上皱纹舒展开来。

“万岁爷高瞻远瞩，我大明朝堂终将会变得清明...”

…

孝顺胡同。

胡同两旁的大宅子，多是京官们聚居之所。

中间也夹杂着不少官后代落魄院落。

“钱老爷，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院门打开一条缝，婢女打着呵欠探出脑袋，看着门外站着的钱益谦。

“你家小姐在家吗？”钱益谦带着居高临下的笑容问。

浓重的酒气熏过来，开门的婢女皱眉，打小在青楼长大，很是讨厌酒气，闻言说道：“钱老爷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就行的，我会转告小姐。”

“怎么？客人登门，连大门都不让进吗？”钱益谦收起脸上的笑容，他身后的几名下人随即上前一步。

婢女心里虽然有些害怕，还是壮着胆子：“男女授受不亲，院里只有我跟小姐两人，为了避免别人传闲话，钱老爷有什么事，还是在这里说吧。”

“你这贱婢……”钱益谦脸上浮现出怒容，刚说了一句，院门从内打开，柳如是走出门：“钱先生有什么事情，请说吧。”

眼见柳如是出来，钱益谦脸上立刻再次露出笑容，说道：“如是，你起来了啊？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柳如是拉着婢女后退半步，声音拒人于千里之外。

钱益谦脸上又闪过一丝怒色，下一刻再次露出笑容，说道：“如是啊，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只要你答应入我钱府，日后再也不用抛头露面，而且还能跟我大明才子文人谈文会友，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若是此事，那便不用再说。”柳如是摆了摆手：“钱先生身份尊贵，小女子实在是配不上，此事还请钱先生以后休要再提。”

钱益谦喝了一夜的酒，听柳如这么说，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介风尘女子，老夫花银子请你到京师，那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是谁？满脸褶子的老蛤蟆...”婢女打小在青楼长大，被人当面骂小姐是风尘女子，当即忍不住反骂，论口舌之利，估计不会输给钱益谦。

“秦淮八艳之首又如何？还不是人尽可夫，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美人当前脑子充了血：“老夫告诉你，今日老夫要定你了！”

说完，伸手抓向柳如是俏脸。

婢妇脸色一变，猛的将钱益谦推开，慌忙转头：“小姐，快回去！”

看到双方动手，钱益谦身后两名下人迅速上前，伸手抵住院门。

婢女见此，面色大变警告：“私闯民宅，信不信我们报官！”

被随从扶稳，钱益谦闻言大笑：“你是不是忘了，这宅子是老夫的！”

说完，再次伸手向柳如是胸口抓去。

柳如是再退一步冷笑：“小女子一向敬仰钱先生为囯为民，没想到道貌岸然的东林魁首，竟然是如此卑鄙的伪君子！”

钱益谦闻言立即恼羞成怒，抬手指着柳如是，向左右吩咐：“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两个贱人抓进院子里去！”

忽然，柳如是身后伸出一只手，准确抓住钱益谦抬起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