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觉得她是个三无，也先入为主地认为她这样冷到几乎没温度的人就该是个三无。

没人怀疑是因为混血种天生就和普通人有壁，对他们而言，与众不同才是常态，反而是路明非这种太过正常的学生在学院里会被当做怪胎。

言灵也很好解释，她想编什么就编什么，毕竟她的言灵是可以解析一切的“镜瞳”，只要是她见过的言灵她都能复制下来，简直就是拷贝忍者卡卡西的性转版。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咯？路明非神色一暗，他心里一直拿零当好朋友来的。

而零对他好，可能就只是路鸣泽看不得他活得太窘太怂，所以拜托零偶尔照顾他一下，否则的话当年他第一学期的选课就能全挂，简直是砸穿了混血种智商的基本盘，一路俯冲向洼地。

“难怪惨淡的人生总是让人无法直面……”路明非吊着白眼嘟囔着，宿舍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芬格尔提着一只烤鸡和两瓶玛高从外面走进来。

“我的肘子怎么被换成玛高了？”路明非夺过烤鸡，身手敏捷的不像个伤患，因为总和芬格尔一起吃夜宵，他练成了一身艺业，无数次的夜宵经验告诉他，如果他动作慢点，那这只烤鸡就会有大半掉进芬格尔的胃里。

“路上吃了。”芬格尔毫不客气。

“我说你怎么回这么晚。”

“我不回晚点，你们俩的事儿被我撞破怎么办？”芬格尔挺起胸膛，理直气壮。

“我们俩有什么事儿？懒得跟你计较……”路明非有点心虚，默默结束了这个话题，两瓶玛高喝就喝吧，毕竟也不可能全进芬格尔肚子里。

于是路明非开始闷头啃烤鸡，芬格尔则笑得跟黄鼠狼一样，蹭到零面前舔着脸搭话。

“我听说……”

路明非正准备打断芬格尔来一场慷慨激昂的雄辩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钟响。

路明非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这声钟响敲在了路明非的意料之外。

芬格尔和零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

芬格尔推着路明非来到宿舍门外，三人一同看向钟楼的方向，大群的白鸽从那里涌出，在空中鸣叫盘旋，草坪的围栏上系满了白色的饰巾，如同一棵棵盛开着白花的树木。

“是谁死了？”路明非低声问。

“我查一下。”芬格尔转身离开，片刻后，夹着个人电脑出来。

“自己看。”

他把电脑放在路明非缠满绷带的腿上，路明非把视线对焦在网页下的那排小字上，阵亡名单里写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执行部专员，雷蒙德（中国分部）。

“我还以为会是叶胜和酒德亚纪。”路明非喃喃，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可雷蒙德的死讯又让他蒙上了一层新的阴影。

太快了。

明明要等到明年夏天才会发生的事情，却在今年的圣诞节前夕被突兀地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