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阿毓盼着它赶快过去，千万不要发现自己才好。

“将军，这里还有个女娃！”

车轮声戛然而止。

阿毓猛的哭出声来，身上的茅草洒落一地。干哑的喉咙许久不曾发过音来，长久的战乱把她惊得仿若一只亡命奔逃的野兔。此刻她以为自己死期已至，不知是害怕还是难过，嚎啕声在这寂静的败破山城里格外刺耳。

见哭了好一会也没人上来抓她，阿毓抽着鼻子抹了抹眼睛，一抬头便看见那辆马车上的人正掀着帘子看着她。不止那人，还有马车后二十多个各处扎着麻布歪歪扭扭骑着马的男人，甚至还有车夫，都在默然看着她。

阿毓慢慢收了声，瞪着红红的眼睛无措的看着他们。

“你过来。”马车里的人对她招了招手，声音清朗干净，分外温柔。

犹豫着，阿毓从狗窝里颤颤巍巍的爬了出来，凑到了那人面前。

这人脸上戴着副可怕的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来。他弯了弯眼睛，似乎在朝阿毓笑。阿毓见他递出一个银元宝来，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元宝，把她吓得连连退了几步。

“拿去吧。”男子看着她的眼睛，道。

阿毓看了那元宝一会，又想了想自己空瘪的肚子，小心翼翼的伸过手，从男子手心里拿走了那个沉甸甸的银元宝。她木讷的朝男子鞠了一躬，道了句“谢谢公子”。

“代我向肆水城里还活着的人们谢个罪。”

话毕，马车徐徐驶走了。

那一众人马路过阿毓时，还有人像个小孩般哭了起来，声音如一只受伤的野狼在呜咽。

寒风凛冽，刮得阿毓生疼。

她双手捧着那块元宝，正想要好好把它收起来，才突然发现底端刻着三个字。

唐寒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