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3 诗和远方(2 / 2)明末,后宫里混进个假太监首页

严世牵着毛驴把驴主人送出门,把毛驴栓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回来对母亲道:

“您给毛驴端盆水喝吧,再给驴腿包一下,我看驴腿也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

父亲哼了一声进了屋子。

母亲想指使杏花也帮忙,看杏花不给她对脸,装做不知道。

杏花给张差用新布包好了头,客气地挽留三叔住一天再走,三叔不走都没有理由,说儿子的病需要观察,儿子也不配合,拿着枣木棍比划,像是模仿郑国泰是怎么把驴绊倒的,但给人的感觉是,他这么抗折腾,驴是因为他摔倒的。

刚刚办完一场失败的婚礼,还有没被火烧的瓜果食物,杏花给婆婆打个招呼,就包了一大包,让三叔带着,三叔让了几让。儿子张差,主动承担起背包的任务。

三叔扛着枣木棍,儿子张差背着包,回去了。

走到门外,毛驴叫了几声,像是对张差有意见。三叔拿枣木棍对毛驴比划了一下,大意是说,真想一棍子打死你个犟驴。

严世在家的处境改变了,地位还在杏花之下,毕竟自己犯过错,错误虽然终止了,但过去的事也不能马上让人忘记。

教书的日子也结束了,又出现这么一场,也不会再有人顾自己教书了。

父亲不冷不热的,好像是他娶小妾没有得逞一样,整天拉个驴脸。驴钱是母亲和娘家舅又借的,这要是让父亲出,还不得脸比驴还长。

驴腿的伤也好了,严世的胳膊也愈合了,秋天也来了。

严世暗暗地收拾了行囊,准备让毛驴驮着,告别了家人和家乡,去京城投靠一个朋友,发誓不做个三品官,死也不再回家。他知道做个三品官,比登天都难。越难越好,无非是不再亲近家乡了。

头一天晚上,杏花才知道严世要去京城,有些后悔。这段日子,总给严世脸色,突然悲从中来,扑在严世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严世的心已经麻木了,道:

“有什么好哭的,早不哭,晚不哭,要走了才哭。再说,我是去求前程,打拼未来,图个吉利,你也不能凑这个热闹,掉眼泪。”

杏花知道,无论她哭还是笑,严世都有理由教训她,他要离开跟她近来的不冷不热也有关系。

严世毕竟还是读书人,觉得一起生活了四五年,自己三更灯火五更鸡,苦读,对她的关心也不够,不然,怎么还没有个孩子。

严世拍打了几下杏花的后背道:

“莫哭了,我去京城,也不是讨厌了你,讨厌了家。男子汉得有个事业前程,在家等,找上门的也只有诸葛亮。不主动,等天上掉馅饼,啥时候会轮到我。”

严世和杏花温存了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梦到郑梦境,进了皇宫陪在皇上身边。一泡尿把梦憋中断了。

严世醒来,去了趟厕所,看杏花睡得正香。他从书箱底翻出来郑梦境送给自己的一只绣花鞋,放在一个书盒,装到出行的行李里。

五更鸡叫了,严世穿戴整齐。杏花也醒来跟着穿好衣服,严世道:

“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舍不得离开你,离开家,但也得离开。你等着我衣锦还乡来接你。父母就托付你照顾了,我也怕跟他们告别,让他们伤心。你转告他们,等我能混到三品官员,到时你就说诰命夫人了。放心,以后不再找小妾了。”

这次,杏花扑在严世的怀里真的流下了伤心的泪。

严世在堂屋门前跪地,念叨:

父母大人,原谅儿子不孝,不别而行。等儿子衣锦还乡之时,再报答养育之恩。

磕三个头,起身,一手牵着毛驴,一手拉着杏花,走到村口。两人和一头驴都停下来,严世和杏花,两人深深相拥,再没有一句话。倒是毛驴叫了一声,提醒严世该上路了。

一头驴,一个人,再没有回头,远了,远了,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薄雾里,消失在杏花的视线里。

天边有一弯月牙,像是郑梦境的那只绣花鞋。

严世的耳边有歌声传来,是那么的飘渺,仿佛就在脑海里萦绕: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