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听飞鸟们八卦,与它们闲聊,是不一样的感觉。
甚至与他最要好的鹄,他们之间的交谈,也不像他在与秦钰说话时那般放纵到放肆。
怎么说呢?
多少有些鹄说过的,恶毒地主、昏庸暴君的古怪德性儿。
有时候他自己想来都嫌弃,并为此反思,但秦钰似乎不在乎,搞得他常常反思到一半,就因为他这不计较的纵容,而放飞自我地越发放肆。
以前总听暴君、纨绔做的缺德事儿,现在他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说好性本善的人,长着长着就成了那副德行。
被惯的。
别管是实力太强,别人被迫惯着他,还是本身草包一个,全靠别人纵着才能作威作福,自由放肆而不自省的时间长了,就算不会成为恶徒,也肯定会养成些讨人厌的怪脾气。
这一想,拂晓又觉得秦钰可能是故意的。
将自己惯成这副自己都觉得讨人厌的德性,却又无所怨言地对自己的坏脾气照单全收,让自己下不了手弄他。
像是突然之间开窍,拂晓没少为这点儿,在识海里碎碎念秦钰的坏话。
秦钰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招惹了他,只能耐着性子哄,猜他又是想要什么新奇玩意儿是自己忘了帮他找,又或者是想吃什么。
最后,得了好处的拂晓却不见有多高兴,好处全收,但对人爱搭不理,只管撵他去修行。
自从那天跟秦阳昇谈过后,秦钰就将手里的事务安排了一下,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修行上。
而秦阳昇从乾清峰离开后,就去找了三长老,在他的书中世界里闭关,体悟那偶然所感的灵光,也借书中自成的世界掩盖自身突破此界极限的气息,闭关压制境界。
三长老也趁这个时间闭关,一心为秦阳昇护法,钻研突破此界极限的玄机。
宗门中的大小事,自然而然,秦钰那刚执行完任务回到宗门的五师弟接管,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天天寻着空地来找秦钰,让他分担点儿。
“小师兄你当个人成不?我刚执行完任务回来,都没来得及歇口气!”
刚回来就被委以重任的五师弟愁眉苦脸地诉苦,“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又是那么危险的任务,你竟然都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任务顺不顺利,兜头给我一堆事儿。说好的师兄弟情谊,一走两年,转头空啊!”
秦钰在案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我没跟你说好。”
“……”
五师弟沉默了,他想闹,但秦钰嘴更快。
“还有精力向我诉苦,可见不曾受什么严重的伤。任务能顺利交接,途中想来虽有各种辛苦,但都被你机敏化解,最终如愿达成完满结局,你能力又有增长了。”
说着,他还衷心说了句,“恭喜你了,师弟。”
五师弟有很多话,但被他这几句给堵了回来,嗫嚅半晌,撇撇嘴,在旁边坐下蹭了杯灵茶,“别以为你夸我成长了,我就会接手这些事。我是成长了,所以作为师兄,您更该给我点时间闭关修行,沉淀所得。”
“贡献堂近期上了一批上好的固本培元丹,作为贡献点兑换物品。”
秦钰头也没抬,理了几分待办的事,写了册子,往桌案边一放,“弟子招新大会在即,门内有很多需要准备修整的地方,繁杂了些,但贡献点是平常的三倍。”
“作为师弟,为师兄分忧是应尽的本分!”
五师弟放了茶杯,摸了秦钰写的册子,一本正经得仿佛刚刚那个愁眉苦脸抱怨的人不是他,他也从来没有拒绝秦钰提出的要求。
都是些常规的事,按往年的方式办就行,确实不是很难,就是要跟自己四师姐交接事务,沟通招新流程。
这让他有些头疼。
他这四师姐,有些过于要求完美了。要将招新的事安排得让她满意,就算参照往年的惯例,也少不得要被揪着挑不少毛病出来。
想到这,五师弟不免又瞄了秦钰一眼,颇有些怨念。
他觉得这是小师兄故意的,不想应付四师姐的吹毛求疵,所以将这事儿丢给自己。
虽然这些事由小师兄操办的时候,事事考虑周详,让他那难对付四师姐没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但他自认没有自己小师兄那么多心思,能提前预判四师姐可能会挑的毛病。
叹着气,五师弟又缠着秦钰要了些意见,拿着册子办事儿去了。
这次应该也会有些友宗来进行交流,得想个办法将三师兄拐来帮忙,不能自己一个人挨训。
上等固本培元丹呢,冲击元婴境界时,要消耗的数目肯定不少,次品肯定不行,这批上等货,怎么说也不能错过。
想来三师兄也不会拒绝这能赚贡献点的好机会。
不就是挨师姐训?
都习惯了。
总比被小师兄扎心窝子要强。
从秦钰院儿里走出去这几十步路,游离在外的黎安就见秦钰这小师弟变了数回脸,在想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乾清门氛围之宽松,同时也有些怀疑秦钰这小师弟外出做任务时,是怎么做到不被人骗的。
至于他为什么能将秦钰小师弟的表情变化都看得这么清楚,不过是因为秦钰的神识笼罩着整个小院儿,在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黎安跟着拂晓的意识,就借着秦钰的神识,将周围能看的乐子都看了个遍。
没办法,他们太无聊了,在识海里待着,就只剩这么个爱好。
总不能在秦钰办正事的时候,将人薅来给自己消遣吧?
会影响他修行的时间,减缓自己力量恢复的速度,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