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粘人的有些不正常,季临清腾出一只手给他捏捏肩背缓解疲倦,他有心询问,可沈瑜明显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他轻轻拍着那单薄的背,又放出了一点信香,让怀中的人今夜也能睡个好觉。
“主子,前方就是迁安了。”车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季临清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倒是沈瑜从今天早上起来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也不像昨日那么沉默寡言了,甚至还有心情跟他说上几句玩笑话。
之前那人交代了别院的地址,所以他们进了城之后车夫稍稍的打听了一下便直奔着那处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缓缓的停下。
季临清率先下了车,他想过这里的人得到了消息会提前出来迎接,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范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因为是在外头,范若神情有些激动,却没敢行大礼,只是拱了拱手:“公子到了,快快请进。”
季临清摆了摆手,回身将沈瑜从车上牵了下来,这才跟着他进了院子。
等到了堂屋范若直接跪地磕了个头,快到季临清甚至没来及拒绝,他见木已成舟索性便安然坐在原地叫人起身,这段日子看磕头的人看多了竟然有点麻木。
范若其实是元国一文弱书生,在打下盛国之前,景国与元国并没有接壤的土地,范若的家就在元国的边陲松城,松城的县令贪财好色,还荤素不忌,那时他刚与青梅竹马的妻子成婚不久,去寺庙还愿,结果就碰到了县令,他夫妻二人自然是不堪受辱,还是季临清救了他们。
他早知元国上下官官相护,后来便转投了季临清门下,他本就是有才之人,不入官场只是因为对元国官员上下之行厌恶不已,如今既想干一番大事业,自然要展露出自己的本事,所以在季临清的暗中帮助下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官场,如今在元国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范若起身,知道眼前的二人关心什么,把萧三公子奶娘的事儿又说了一次,不过跟之前那位送信的说的也没什么太大出入,然后又说已给他们备好了酒菜,请他们移步。
舟车劳顿,季临清当然是想先让沈瑜去用膳,可如果沈瑜急着见那位奶娘,他觉得这一顿饭晚点吃也没什么,这么想着就看向了沈瑜。
沈瑜仿佛早就下定了决心,看向季临清:“我想先见见人。”
范若自然是对二人唯命是从,亲自在前面为二人引路,那奶娘单独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门口有专人把守,院子里也有丫鬟轮流跟着,片刻也不让离开视线,毕竟他们当初把人带来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三人至院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坐在院子中,望着院中的一棵树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季临清虚扶了一下沈瑜的腰,声线温柔,“去吧,我在这等你。”
沈瑜知道这事儿他早晚也会知道,但此刻还是没有拒绝他的这番好意,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院子,那丫鬟习过武,早就发现了门口的三人,见范若示意便悄然退下,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二人。
沈瑜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从何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