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娘拿起盏喝了口水,“知道,你在粲兮那儿待到下半夜才出来,看来是将她们的事都与你说了。所以呢,你找我,想让我怎么做。”
楚羽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心虚道;“娴娘说的哪的话,我那敢让娴娘做什么呢,只不过觉得,这营里的娘子们实在太不像话了,一个两个的,不说安分守己,都如此任性,任性也就算了,自己是做什么行当的不知道吗,不骗男人就不错了,居然被男人给骗了,真是有辱门风。”
娴娘被她给逗笑了,“行了行了,你这嘴啊,怕是做了男人比他还能骗呢。”
“他?娴娘说谁,娴娘知道那人是谁。”楚羽问道。
“我自然知道,我营里的姑娘比别的妓馆的娘子们可难管多了。若是不仔细看着她们,哪天出了事,又或是家族翻案,找我提人,我拿不出人来,府衙是要拿我问罪的。你要是有办法断了舒窈娘子的念头,我倒是不介意随着你们闹,只是不能过火,我也不过是个管事,要真是追究下来,我也保不了你们。”
“娴娘放心,自然不会。”
得了娴娘的许诺,她便放心开口了:“事情真相我觉得一定得告诉舒窈娘子,但若是直接和她说,没有实证,只怕她不能相信,就是相信了,对她的打击也太大些,我在想,那位官人既然并非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相比很容易上钩吧。”
娴娘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他是个时常游走于烟花巷的人,只要稍有美貌,他便是来者不拒,粲兮娘子见过他,那人甚至觉得娘子心悦于他,我想让粲兮娘子试试,要是他上钩了,就让舒窈自己亲自看看,那人是个什么东西,没了对他的钦慕,自然也就不会多伤心了。有粲兮娘子陪着,过些日子自己也就好了。只是怕他知道了我们给他下套,可能会恼羞成怒,要报复,所以还得想办法,让他无法报复。这也是我找娴娘帮忙的原因。”
娴娘又些惊喜的望着她;“你说吧。”
楚羽问;“那人如此好色,想必并未成婚,娴娘可知那人是否已有婚约,若是有婚约是哪家女子,家住何处。”
“确实并未成亲,但是听说已经定了守备营一位参将家的女儿,他父亲是文官,且官身不稳,现今国朝重武轻文,所以找武将联姻,原本那位参将也不同意将女儿许给他。可那位实在是有本事,打听到了那位小姐出门的时辰,只见了一面,回到家便是死活要嫁给他,父亲自然拗不过女儿,也就无奈同意了,因为现在正值灾年,婚期已然拖了许久了,他父亲也不许先行纳妾,大约因此才如此好色吧。那位小姐家是在南街东巷的玉马街,那边大多是武将的宅邸,你要如何。”娴娘回到。
“我想请娴娘到时去说服那位小姐,也凑凑这出戏的热闹,我人微言轻,去了,小姐也不会让我登门说话,怕是只有娴娘才足够有分量,说的动她,官家小姐们自然不会因为未婚夫嫖妓而退婚,但要是她知道,原先有个和她一样的官家小姐现如今的下场,您说她是否会动摇,如今局势,风雨飘摇,武将更是刀尖舔血,说不准哪一日就出了变故了,若是家中生变,他那样的男子值得托付吗?能救她于危难吗?女子若是死心了,狠起来只怕比男人还狠,就是要那位小姐知道,那人不仅嫁不得,且他报复心强,要是知道小姐因此而不嫁他了,日后怕是后患无穷,所以决不能让他今后再有翻身的余地,至于如何让他翻不起身,是那位小姐事情,我们无需多言。”
娴娘听着她游刃有余的安排着,心头有些打算渐渐生起;“口说无凭,你准备让她如何信服呢?”
“舒窈娘子那儿有块从前订婚时的鸳鸯扣,他现在同娘子纠缠,只怕他的那枚还留于其身,只需将此物交与小姐,让她自去查探便是,小姐又不少傻子,平日里再多甜言蜜语,在家族安危面前总要留个心才是。”
楚羽将计划娓娓道来时,未曾注意到娴娘的面色变化,若是她看见了,她就会发现,她正被此生从未拥有过的目光赞赏着。
“这计划不错,虽有些地方不够周全,但不妨碍执行,我替你补足了就是。若是没事了,就出去吧,我要睡了。”
楚羽心想,她居然同意了,还以为还要继续说服呢,就这样就这样就同意了。带着欣喜,向娴娘行了礼,便关门出去了。